李元兴笑了,回头对里正说道:“看把大伙紧张的,应该请个戏班子过来唱唱。”然后又对杜县令说道:“这就么定了。加半成。你顺便上一个表章。本王落印。这部分支出不如放在明处。”
“是,殿下所言有理!”
“本王以前听说过一个故事,有个踢斗的,将斗整个给踢翻了。衙役其实也是无心之过。但结果却是很让人为难的。交税的再拿不出那些粮了。可规矩却不能坏。所以起了械斗,还死了人。”
李元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杜县令要是不明白这县令就白当了。
“秦王仁厚。下官知道殿下苦心,今晚回去就写表章!”
“就在这里写,一会秦王庄用印。以后长安县加半成,不要踢斗。衙役也不容易,农户也都不容易,相互理解一下对方,以后也好相处!”
李元兴几句话把衙役说的眼泪哗哗,只是不断的磕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元兴给里正打了一个眼色,里正扯开嗓子高喊一声:“各村,上粮税,分粮了!”
秦王农庄,只有最初的三十几个村子负责种了玉米,后面再进来的工匠的家人,一是进庄太晚,他们进庄的时候,玉米已经开始结棒子了。二是,里正李老头还怕这里混进了坏人,把家家户户审了个遍,所以也没给他们什么好地。
开荒、种些菜、干些杂活。
真正需要上交粮税的,只有三十二个村子,一村不上税,这是秦王庄自留种田与菜地,所以合法合理的不上税。而二村,则是功勋世家,新搬到这里至少要免三年税。其余的三十二个村子,也全是按村计算,各有不同的减免。
“三村二道门老白家的!”里正摇了摇铃铛,账房老头念了一句,三村的村长高喊一声,呼啦一下就冲过来的七八个壮汉,年长的不过四十岁上下,年龄小的十五六岁,都是一身结实的肌肉。
不过,最显现的却是一个独臂的,伤口还有血的少年。
李元兴侧头问白二娃:“那是你弟弟三娃,本王不是说叫去伤兵营报道,残了有本王吗?怎么就回家了!”
“没敢不听话,这是回家看看爹娘。”白二娃赶紧解释着。
那边三村长大笑着:“好家伙,就你们家今年痛快了。米二百斤,面三百斤,豆一千六百斤,钱十三贯,帛四匹。”念完之后,三村长放声喊了一噪子:“家里没出娶的都看好了,白家这里还有四个没娶呢!”
哗!敞院里全是笑声。
那些对于长安城的富人,对于士族来说,真正是微不足道的。可这二千斤粮,十三贯钱,对于普通农户来说,当真是穷人里突然出了一个富户的感觉。谁家曾经有过超过三贯的存钱,谁家仓里有千斤粮呀。
白家有儿女末娶,就这家境放出风声去,保证媒婆踩挤破门!
按手印,扛粮包,白三娃远远的向李元兴行了一礼,李元兴摆了摆,白三娃乐呵呵的用一条手臂夹着那四匹帛跟着家人跑了。
紧接着,又是下一家。
一万多户呀,这要分到什么时候。
可看农户们脸上的表情,似乎都非常喜欢这种一家家分的场景,那怕是分上几天几夜也是乐事,就是看着这事,就乐。
难得有一乐,唐朝这会也没什么娱乐活动。
分粮这几天时间,如果让所有人都能够真正开心几天,也是件极好的事情。
秦王庄的农户们都乐着,这份欢乐李元兴很高兴。记得刚刚到大唐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这些农户的时候,李元兴是心痛的。他们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勉强,而此时,却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明年会更好!
李元兴悄悄的离开了,不愿意因为自己离开而影响到这份欢乐。
回到庄子的时候,去长安城送信的快马也回来了,只有四十里路,秦王的一流骑士一个时辰能打一个半来回,这会李元兴在农庄都耽误了两个时辰了,送信的人自然是连回信都带回来了。
秦琼的信中只有一句话,老狼与李常可信。
李靖的信说的就多了,足足写了一百多个字。在大唐一个百字以上的书信,需要五张纸,要知道大唐的人节约呀。很会省纸与省墨水的,所以一百多个字表达的意思,绝对超过现代一千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