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苦笑摇头,她曾自断经脉,虽复原,可剑和针始终不同。
她手里的剑是为了复仇,每一剑都几乎是绝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已经是深夜,十五一个人坐在榻上,旁边是三娘替她准备好的针线,她手里拿着一张缺了角的丝绢,可研究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下针。
灯火灼灼,窗台剪影摇曳,十五有些垂头丧气的看着手里的东西,然后一抬头,看着风尽带着面纱立在门口。
“啊!”
十五赶紧将丝绢藏好,盯着风尽,“风大人,这大半夜的你来我寝宫做什么?”
“只是看你没有睡。”
他声音很淡亦很轻。
“但是你好歹要敲一下门,会吓死人的。”她耳根微红,顺势将针线都丢到一边遮住。
“原来十五也会怕啊?”
对方揶揄的笑了笑,“我刚敲门了,但是你没有听到。”
“风大人这么晚了不睡觉?”
对方没有理她的问题,反而是又优雅的敲了敲门,“能进来吗?”
“你都已经进来了。”十五从榻上跳下来,才发现风尽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你这是?”
他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放在了十五身前,“三娘说你一晚上都在屋子里折腾,好像没有吃晚饭,赶紧吃了,小心糊了。”
十五惊讶的看着那阳春面,虽然没有入口,但看上去却已经知道味道比她做的好了许多。
“风大人?你做的?”
十五抬头看着风尽,对方则是微微侧脸,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嗯,学做的。”
十五拿出筷子,小心的吃了一口,面条柔韧劲道,汤清香四溢,洒了葱花滴了点猪肉,却丝毫不腻。
十五顿觉得心口难言的抽痛,突然不敢抬头看身前的男子,干脆埋头继续吃着面。
她十三岁便离开师傅,带着防风到处游历,那以后,再也没有人给他做过阳春面。
胸口抽痛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暖,十五垂着头不由将碗抱紧。
“你的手指又受伤了?”
“这不算伤。”
不过是被针扎了血空而已。
“说了多少次,不要浪费我的药材。"
严厉而责备的语气,听得十五点了点头。
“怎样?好吃么?”
他坐在对面,试探的问,语气里有些不安。
“好吃。谢谢。”十五抬起头来朝他感激一笑,“没想到风大人医术这么好,连做面都这么厉害。”
其实他也不会做,这是第一次听到她亲口说出喜欢的东西,因为她喜欢,所以便去去学罢了。
面纱下面的人微微愣住,将她的笑刻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