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谢淮沉着脸问,眼睛朝桌上那碗黑乎乎的汤药看了看。
“库房里看管药材的大顺给开的副去热的方子,奴婢将将煎好,只王妃娘娘却是如何也不肯服下……”阿紫道。
谢淮便又阴着张脸看了眼管家。
管家连忙站出来说:“奴才该死,昨日忙晕了头,没能顾上,还请世子爷赎罪!”
“行了,以后莫要糊涂了!”谢淮道,脸上隐有怒气,管家的怠慢他心知肚明,只是这女人装个病也装得过头了些罢?可这会一看她那样子,莫名就有些烦燥起来。
“还站在干什么?请你来看戏的吗?”谢淮怒道。
大夫连忙战战兢兢上去给苏倾歌搭脉。
“受了些惊吓,又染了些风寒,来了快,去的也快,小的给王妃娘娘开副方子,一日三顿的服下药就好了。”说着龙飞凤舞的开了方子,便随着管家退下了。
王府库房里便有各色药材,阿紫很快抓好药熬好端了过来。
“放着吧,你先出去。”谢淮见那丫头走远了,便将苏倾歌扶起来。
扶着她滚烫的身体,软软的倒在怀里,心中突而柔软起来。
烧得通红的小脸印在胸口,谢淮一手扶着她,一手端着装着汤药的碗,送到嘴边含一口伏下去便喂进她嘴里。
只那唇紧紧抿着,谢洽便捏住她鼻子,迫使她张开嘴吸气,一张嘴,苦涩的药汁便喂了进去。
反复几次,一碗汤药很快便喂她服下。
窗外凉亭里王姑娘远远望着屋内的情景,袖子双手拽得死紧,指甲深深扣进了肉里,她面上含三分笑意,盈盈将他两人望住。
喂她服下汤药后,谢淮突而有些气恼,他为何要对这女人如此之好?死了才好了!当真是浪费表情!而后一甩袖子就走了。
苏倾歌出了一身冷汗,将近中午的时候这才醒来,只这一醒来却极是疲惫,看着周遭的一切有些恍恍惚惚回不了神。
“头好晕啊,阿紫?”
阿紫听到唤声连忙过来将她扶起来。
“世子爷说了,您在病中可以不去灵堂那头。”
苏倾歌还真没打算再去瞧那几个女人唱大戏。
“睡得浑身骨头都发疼,扶我起来走走也好。”苏倾歌道。
阿紫便为了她系好衣裳,外头再披件大氅挡挡风,两人还未踏出房门,便见那王姑娘身后跟着个小丫头,手里提个个食盒跺着小步走了进来。
“王妃可好些了吗?”王姑娘微微扬起嘴角,行为举止端庄有礼。
“王姑娘怎么有空过来?过了病气给你就不好了。”苏倾歌连忙给她让了座,又让阿紫赶紧上茶。
王姑娘嘴角含笑,坐下后便叫丫鬟将手里的食盒放到桌子上打开来。
“这是刚刚出锅的鸡汤,慢火足足熬了三个时辰,您将就喝点,身子好了,王爷在天之灵也能安慰些许。”
鸡汤端出来,苏倾歌便在其中闻见了股特别的清香味道,夹杂在浓郁的鸡汤香味之中,苏倾歌闻着味,脸色又是一白,这汤断然不敢吃的,她还想多活几年了!
王姑娘“一片好心”一再的送那个东西给她,苏倾歌想了想,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哪里做得对她不起啊?
“恐怕要浪费王姑娘一片好意了,大夫一再的交待我不能吃鸡,最好什么也不要吃,让腹中毒气排空了,这病也就好了,唉,王爷这么一走,也不知往后的日子要如何渡过……”苏倾歌装出悲伤不已的神情,不动声色的将话题从吃食上转到别处。
“每个人来到这世间,都有自己的使命,王妃娘娘还是想开些罢,也许天上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王爷亲自去办,咱们在这尘世若是对他太过牵挂,想来他走得也是不安心的。”
说到劝人,这王姑娘倒是把好手。
只是苏倾歌并没有什么兴趣与她周旋下去,本来以为这姑娘作为世子爷的心上人,她必要一视同仁,真心爱戴。
只是苏倾歌不懂,她谨小慎微的性子缘何一来到王府,就惹得府里头的女人争相与她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