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尾的声音很小,但没赢得邓中华的怜悯:“没有,别乱想。”
随即男人便走出门去,留下许落一个人独自在房间里抹眼泪,他抱着男人刚才喝过的咖啡杯,泪水在杯底积成一小洼水潭。
——以上全是段之恒的幻想。
现实是,许落十分冷淡地走进来,手里也没有拿着保温桶,和他打了个不咸不淡的招呼,就坐在了一旁,手指在键盘和鼠标上飞舞。
就好像白得了一个安静又不会被人打扰的自习室一样。
而段之恒可怜巴巴地处理着公司文件,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着下属们的请示,还时不时通过桌子上的镜子偷看一旁专注的许落。
都怪金曜曜,和他说什么落落一大早准备了好多早餐,害得他从早上六点饿到了现在,现在两眼昏花,肚子也叽里咕噜地叫,他得弯着腰摁住才能让饥饿的声音小点下去。
不过估计落落也听不见。
他那么认真地在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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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落想,只要他足够专注,那么任何奇怪的思绪,都无法影响到他。
昨晚他又做了很奇怪的梦,明明白天的时候他把那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扣子扔了,想着自己不再沉溺在虚无缥缈的臆想之中,好好过生活,结果段之恒又出现在他的梦里。
只不过这次和以往不一样,他梦到了b面的段之恒。
许落从小就知道,人都是有ab面的,比如说父亲的a面是风光无限的成功人士,有恩爱的妻子,有两个优秀的孩子,有一套很大的房子,有规模庞大的家族企业。
父亲的b面,则是苟延残喘的家族接班人,他的妻子因为常年操劳过度外加生二胎时没调理好身体,得了血癌,他的孩子们都有严重的心理问题,他在外面有和小儿子差不多大的私,而他们的企业也早已是夕阳产业,很难像老一辈一样风光无限。
a面是优雅,b面是挣扎。
同样的,段之恒也有他的ab面。
a面是无线热情,b面则是偏执敏感到无可救药。
他的b面,在许落11岁那年,暴露无遗。
“我想要落落住到庄园里去。”
通常来说,段之恒的话总是能被重视的,因为对于两家联姻而言,除了最开始的一小段时间,天平几乎都是倾向后起之秀的段家的。
但唯独这次,段之恒的父亲摇了头。
“他才11岁,他需要呆在自己的父母身边。”
小段之恒牵着小许落的手,脸上几乎就是写着不悦。
彼时的小许落才一米五,坐在班里的第一排,长得也很瘦,细细长长的,好像风都能把他带走。
而那时候的小段之恒,就已经有接近一米八的个子了,站在小许落身边时,要低下头来和他讲话。
小许落知道,对方只是因为马上要第二性别分化了而感到焦虑,于是陪着他玩秋千,宽慰着他:“没关系的,之恒,我会经常去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