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那女孩子有倾城之姿,只是十三岁年纪还太小,青楼最是讲究奇货可居,不会这么早就让她出来接客。”郑阿毛的声音非常平静,全然听不出之前的惶恐。
裴皇后对自己的眼光向来十分自信,此刻的郑阿毛看起来没有半分说谎的迹象。
她沉吟片刻后笑道:“既如此,你再辛苦一趟,把她带进京城里来让我看看,绝代风华倾城之花留在扬州委屈了,应该让她在帝都绽放。”
不是她不相信郑阿毛,只是有些事情得自己亲自落实才能彻底放心。
何况……那样的盛况她真不想错过,否则当年冒的那一番风险还有什么意义。
郑阿毛被她笑得有些毛骨悚然,忙回道:“替娘娘办事怎敢言苦,奴才告退。”
裴皇后转头对郑嬷嬷道:“嬷嬷,替本宫送阿毛出宫,把前儿得的那几副头面赏给阿毛的媳妇。”
郑嬷嬷和郑阿毛再次跪下拜谢裴皇后的恩典,姑侄俩相携而去。
两刻钟后,两人出了宫门坐上了郑阿毛的马车。
郑阿毛像是筋骨被抽掉一般,整个人软倒在小榻上。
“阿毛,你在撒谎。”郑嬷嬷凑到他耳畔,声音比方才裴皇后的还要冰冷。
郑阿毛嘴角微扯,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姑母太看得起侄儿了,我胆子小,怎敢欺哄皇后娘娘。”
郑嬷嬷被他这副嘴脸气坏了,一把揪住郑阿毛的衣领道:“你从小一说谎右边肩膀就会往下耷拉,皇后娘娘看不出来,却休想骗过老娘!”
郑阿毛终于睁开了眼睛,冷笑道:“那又如何?有本事你去皇后娘娘那里揭我啊,我死了你又能得什么好处?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咱们俩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更何况,你可别忘了这十几年来你们一家人花了我多少银子!”
郑嬷嬷急眼了,对着郑阿毛的脸就是一个大耳刮子:“你这个小白眼儿狼,老娘什么时候说过要揭你了?我只是想问问当初到底怎么回事儿!”
郑阿毛轻轻抚了抚红的面皮,嘲讽道:“有什么好问的,我方才不是说了么,那人就在扬州春意阁,下个月我一准儿让您见到她。”
郑嬷嬷道:“你的意思是……”
郑阿毛再次闭上了眼睛:“我说她是她就是,不是也是,我说她不是她就不是,是也不是。这事儿本就见不得光,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又能拿我怎么样?就算是她要弄死我也要考虑一下会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郑嬷嬷咬了咬牙:“你小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皇后娘娘是我奶大的,她可不是寻常那些心软仁善的妇人。”
郑阿毛已经快睡着了,嘟囔道:“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就算是寻常的妇人我也从来不敢小看……您老大可放心,这件事情我必然做得十分稳妥,让裴廷瑜挑不出半丝毛病,您还是回去陪着她好好享福吧。”
听他毫不顾忌地直呼皇后娘娘的名讳,郑嬷嬷更是头痛不已。
可那又如何?
正如郑阿毛方才说的,他们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算是知道他撒谎骗皇后娘娘,她又能怎么办?
她用更低的声音凑到他耳畔追问道:“你把当年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和我讲讲。”
郑阿毛却像是睡熟了一般,根本不乐意搭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