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雁王心腹,知悉他太多秘密了,可沈却怎么也没想到,殿下会这般苦心极力地来要自己的命。
这船一旦靠岸,他便再也逃不掉了。
不,他不能坐以待毙。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瞥见他眼中失措仓皇,丹心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附在他耳边低低地:“等那官兵们上了船,恐怕就逃不掉了——跳吗?”
沈却瞪大了眼。
就听她又说道:“跳下去,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
第四十八章
今夜月朗星稀,河岸边上风也浅。
沈落手中提了盏风灯,人立在岸边上,扶着竹制栏杆,急急地往远处探。
陆路上车马早已叫雁王翻查了个遍,各处城门关口都分发到了海捕文书,军丁们对着画像寻人,却愣是没找着沈却的半点踪迹。
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就消失了。
因此谢时观便忽地疑起他来,把他手底下那些暗线全翻了个遍,盘问不出,那就上刑,也亏得沈落人缘好,那些暗线不知道的,打死了就是不知道,而知道的那位则咬死了,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可王爷却不信,将这些暗线的关系脉络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查出这暗线之一曾在不久前乘马车到过通州渡口。
在这节骨眼上去渡口,说是备了礼寄回老家去,可这非年非节的,他寄礼回去做什么?又是一路紧赶慢赶地过去的,倘若真要送什么礼,也不该这般急才是。
于是谢时观便认定了这哑巴是往水路上逃了,因此下了道停泊令,各处闸口全部关停,船上无论是大小官员,还是水手船客,一应都得下船接受盘查。
沈却消失已半月有余了,倘或他走的是水路,眼下该到了淮安才是。
沈落与沈向之得知消息,一个是受了雁王的令,一个则是忧心沈却遭遇,因此两人都先一步乘快马赶来了。
两人眼下已在淮安钞关口上候了有半个时辰了,却忽听下游传来了一点骚动,沈落本就担惊受怕的,急得发慌,忽闻这番动静,更是站也站不住了,翻身上马去,催着马儿便往下游跑。
沈向之见状也跟了上去,岸边有几个刚上岸的漕运军丁也正往他们这儿赶,瞧见他们身上官服,忙急匆匆上报道:“大人,二位大人!”
“下游那儿有人跳河了,”军丁大声道,“好些个人,闻着落水声,一个接一个的,拦都拦不住!”
沈向之一皱眉:“派人去捞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