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毕竟是狼,说出关怀的话也分外别扭。
望着碗里的饭,深衣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若是吃的,她真的变成一个雄的怎么办?
可她还是个女的啊!
见小怂龙捧着碗欲哭无泪,他抬头问,&ldo;怎生了?&rdo;
&ldo;没……&rdo;她总不能说自己不能吃吧?
陆知弥还以为这怂龙如他一般心情受到了影响,便将玉箸一扔,吩咐左右:&ldo;备驾去凌云阁。&rdo;
所谓凌云阁乃是整个大历最好的饭馆,其菜肴世间罕有,味泽鲜美,乃是许多达官贵人必去之地。
可他们不知那凌云阁真正的主人正是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都督。
锦衣卫听见主子备话,早就将轿奁备好了,陆知弥握住帘子踩在侍从的背上,见身后的人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问:&ldo;还楞在这儿作甚?&rdo;
朱深衣原以为阎王要走呢,哪知他还不忘放过她呢,眼前魁梧的人早已入了轿奁,石青色的帘子皱了点儿褶,在风中摇摇曳曳的,也挡住了那人如炬的目光。
她捏着衣边角揉了又揉,又瞅了瞅宝公公。
经过这么一出,宝公公也大概看了些苗头,只见他精明的眼珠转了转,便瞧瞧伏在深衣的耳边:&ldo;殿下,我看您就跟都督去吧。&rdo;
朱深衣抬起头,一双眼睛雾蒙蒙的,&ldo;宝公公……我怕……&rdo;
&ldo;殿下怕什么?陆都督总不会吃了您,要我说啊,这都督杀你的心思早就淡了许多了……&rdo;
这边磨蹭了一会儿,坐在轿奁的陆知弥便有些恼了,声音也低沉下来:&ldo;朱深衣?!&rdo;
被叫了名的人一个激灵,连宝公公的话还没听完,就蹭着那人梯入了帘。
亦如陆都督的审美,整个轿奁又是奢侈无比的,锦垫下璎珞的流珠随着轿奁的启动摇摇摆摆,朱深衣站在门口好一会儿,见阎王坐在轿中的唯一一塌,踌躇了半晌,才捡了一个不显眼的旮旯坐了去。
车窗内飘进的风依旧带着半丝冷意,吹在深衣身上不由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没想到这又落到了那陆都督的眼里。
&ldo;既然冷?为何不坐过来些?&rdo;陆知弥早起晚睡都爱用竹盐来洁牙,平时倒怎么明显,如今处在这逼仄的空间,反倒是能闻到些丝丝冷香。
可这香明显是要人命的。深衣摇了摇头,似记起第一次那人将她赶出马车的情景,摇了摇头说:&ldo;都督,我坐这里就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