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支撑这些的基础消失,那么他就会和空中的楼阁般不出片刻就全数坍塌。
“为什么呢?为什么又要丢下我呢?”
“我会改变的,我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我已经,正在努力了啊……”
他的肩膀在颤抖,面色苍白如金纸。手指被牙齿啃咬,不出片刻就血肉模糊。
“怎么可以呢?怎么可以这样呢?”
“不会放手的,于卿。我绝对不会放弃的,绝对不会……”
——
此时,于卿已经将卫鹤安的伤口止血了。
在此之后,她一言不发望着卫鹤安,等待着他自己说话。
“今天在咖啡厅里等了一段时间,见不到你来,就去问了一些人,才知道你出事了。”卫鹤安说了自己知道于卿出事的过程。
哪怕差点被子弹夺走生命,卫鹤安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牵强。
他或许已经猜出了殷栗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不理智的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一颗子弹就算没有打歪而是直接穿过他的大动脉,卫鹤安也不会有任何惊慌失措或者恐惧担忧的情绪。
只是一些被抛弃者的恼羞成怒,卫鹤安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占据他所有思想的只有于卿,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卑微虔诚匍匐在她脚边的奴仆罢了。
在卫鹤安解释过后,两人在车子内相顾无言。
于卿想要用纸巾将溅在面颊上早已经干涸的血滴擦去,只是还没伸手,卫鹤安就拿出了柔软的手帕替她擦去了。
青年的面色依旧是苍白的,笑容却和从前一样,温柔而恭顺。
他并没有直视于卿,而是将视线固定在于卿眼睛下方的一寸位置。他的眼角是下垂的,在车内较为昏暗的光线下,正好可以看清楚睫毛投在肌肤上的阴影。
将血滴擦去后,青年将手帕折叠起来放入口袋,而后重新坐好。
他做的一系列举动过分自然,就算是这样过分亲昵的举动,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于卿恍惚了一瞬间,嘴巴张了张,到底没说什么。
到了医院,卫鹤安便在医护人员的催促下终于去处理伤口了。
于卿就坐在手术室的外面,翻查口袋,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大抵是被殷栗拿走了。
她颇感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疲惫得厉害。
在等待的过程中,于卿闭上双眸假寐。
混乱的大脑总算安静下来,也有了精力去思考今天遇到的所有不对劲的事情。
到底是如何特殊的性质,才会允许家族成员互相残杀?相燕的身份又是什么,才能够和这些遇到的所有人作为“朋友”相处?
还有那个被殷度杀死的女孩子,佘铃兰与她发生争执的原因。
还有,卫鹤安真的只是一个咖啡厅的店长吗?
于卿的意识开始混沌,疲惫感像是一层厚厚的棉被,将她包裹起来,让整个人都变得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