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欣立在栏杆上转过头来对我笑,我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她这样开心的笑了,心跳漏了一拍。这一刻的她像山又像海,像诞生于这自然中的最纯洁的精灵。
旅行果然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
第二天一早我们坐着大巴进了山,来到了三面环山的甘南夏河。
山路蜿蜒曲折,我们就这样摇晃着踏上了这一片信仰的净土。
这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景,路边多是灰白朴素的屋宅,路上行走着的有很多红袍剃度的僧人。其间的年长者看起来已年过不惑,而年幼者也才不过是身高到腰的孩童。一群穿着红色僧袍的孩子在路上小声说笑着什么,蹦蹦跳跳朝着寺院的方向去了去了。
再去寺院的路上,我们偶遇了一只大白狗。那是我没有见过的品种,有些像金毛但毛发却洁白如雪。它趴在一扇紧闭的门扉外边,见我们路过,抬起了一双极浅的琥珀的眼睛,安静地目送着我们路过。那是人类不曾拥有的眼神,通透,澄澈,仿佛超脱了物种本身。
邱宇对着那白狗拍了几张,看着相机里的照片,他不由地赞叹:“天天听佛歇,这边的动物都养出灵性了。”
在这里任何一条大路上你都够能清晰看到拉卜楞寺建筑群的红墙金顶,仿佛无论你沿着哪条路走,最终都会达到这所恢宏而静谧的世界藏学府。
我们这会儿过来,正逢寺庙修缮,居民们自发地聚集了过来,正在用古法搅和染料,涂刷墙壁修缮梵宇。
这里的建筑极具地方特色。均以当地的石、木、土、茴麻为材料,绝少使用金属。整体建筑近似梯形,外石内木。各庙宇依其不同的功能和等级,分别涂以红、黄、白等土质颜料,阳台房檐挂有彩布帐帘,大中型建筑物顶部及墙壁装饰华丽,四面置布铜质鎏金的法轮、阴阳兽、宝瓶、幡幢、金顶、雄狮。
一个身着红衣的寺庙内部僧人的带着我们参观拉卜楞寺,并给我们讲述了拉卜楞的历史和地位。
奈何我对藏传佛教知之甚少,大约也是没有这方面的悟性,听他讲解完,也只是一知半解了个大概。
倒是那些个建筑屋顶下的白色幡幢,随着山风如白浪一半层叠翻滚,让我看得入神。雪浪跟着山风走了一遭,黑色的大鹏鸟在寺院上盘旋飞过,我呆呆地仰望着,竟是真觉出了些禅意来。
参观完寺庙,突逢小雨绵绵,我们一行人便也打道回府,回了入住的酒店。甘南夏河因着独特的地形,时晴时雨的现象实属常见。
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外面小雨还在下,我陪着白欣单独开好房间后,便和她就近去逛了一旁的室内市场。
这里的市场跟我们那的物品种类很是不同,有许多牛皮店,银饰店,珠串店,布料店里有成衣也有民族风强烈的布样可以单买,还有一块钱就可以买一小盒的尼泊尔线香。
白欣没带厚衣服过来,我帮她买挑了件厚藏袍。毕竟这里早晚温差大的很,晚上穿厚点总是没错的。
就当我在香料店大买特买的时候,白欣去旁边银饰店逛了逛,后我们又一块看了看珠串、牛皮。逛到了差不多五六点,便也回酒店点餐了。
到了晚上,系里又有人过生日,按照惯例是要喝酒的。我把白欣带上了,一起去寿星房间里喝酒,这里虽算不上高原,但海拔也不低。
邱宇说人在海拔高的环境下会更容易喝醉。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今天我分明还没喝多少,就突然觉得有些上头。
因着集体的战斗力大幅度消减,这一场堪堪到十二点就解散了。
回房间的路上我又感受到了那种久违的天旋地转的晕眩感。
沿着走廊地毯的花纹,我尝试走个直线,却硬是走了个顺拐。
白欣在一旁低低偷笑,被我一抬头抓了个正着。
“你笑话我。”我危险地眯了眯眼。
白欣微微正色:“我没有。”
“撒谎,我都看见了。”
“哦。”她默了一下,“对不起,我不该笑你。”
我受用地点点头:“那你将功折过,背我回去吧。”
“行。”她点头,直接走到我身前蹲下,“你上来吧。”
其实到房间不过就十几米远的距离,我也不知道我那时候是抽的什么风,就提了让她背。
我扒在白欣背上,昏昏沉沉间,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幼儿园里会玩的那个游戏。
那个游戏要一个人蒙住眼背起另一个人去捡三米外的气球。那时候我力气大,白欣却轻得像只小鸟,一直是我当蒙眼的人把白欣背起来。
看着白欣头顶的发旋,我迷迷糊糊想着,怎么突然就掉了个个儿了呢?
在旅馆床上躺了会儿,在我险些直接睡过去的时候,白欣从卫生间出来催我去洗漱。
洗漱完后我才算六神归位了些。走出卫生间,我发现外面已经熄了灯,整个屋子里却还是被招得有些亮堂,白欣正立在窗户边上,见我出来有些欣喜地转头对我道:“下雪了!”
这怎么可能?现在才十一月,怎么会这个时候下月呢?
我快步走到窗边,却见外面正洋洋洒洒地下落着片片洁白。
真的下雪了!
这真是神奇的事,但或许因为它发生在了这座本身就带着些奇幻色彩的城市,好像再不可思议,都解释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