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广溯欣赏着他这样的别扭,挑眉问:“不愿意?”
“没有。”郝清越红着脸摇摇头,“没有不愿意。”
静谧的夜里,任广溯的声音意外的柔和,“你说说,我听着。”
受此声音蛊惑,郝清越就开口给任广溯讲他的家乡。他没有讲述自己的家庭情况,而是讲了那个世界,讲高楼大厦,讲车流如织、讲科学技术、讲美食玩乐……
这个夜晚里,白日里刚坦白了来处的两人又讲述了新世界的具体情况,然后让任广溯这个本土人士震撼不已,之后在心底记了一辈子不忘。
任广溯想,郝清越难道是天上的仙人下来渡劫的不成?不然那些神奇的东西哪里是凡间所能拥有的。
翌日,郝清越罕见的起晚了。等他睁眼醒过来时,身侧早就没了任广溯的身影,再一瞧外边的日头,好嘛,都快到晌午了。
郝清越没想到自己这一觉能睡的这么久,就像要把之前那段时间没睡好没睡够的钟头补回来似的。
他醒醒神,然后赶紧爬起来,穿衣叠被子,再出去洗漱。
这会儿任广溯正在书房里忙碌。这段时间他脑子里也乱糟糟的,尽思索郝清越的事情去了,现在这件事说清楚放下,就开始忙自己的正事——写话本。钟伟祥已经催了好几次,该写了。
郝清越吃过饭过来找他,见他正在忙本不想打扰,但任广溯先发觉了他,还问了句:“起来了?”
郝清越被问的脸红,一觉睡到现在挺叫人不好意思的。他呐呐的应了声,“我起晚了。”
“没事。”任广溯知道他前段时间怕是没睡好,也不介意,“用过饭了吗?”
郝清越回答:“用过了。”
任广溯点头,见郝清越不自在,便放下笔,然后起身到书架前拿出几张纸递过来,“上回说待钟叔那边的话本抄完了就把我写的给你看,前几日钟叔送银子过来的时候也把东西送来了,你看看?”
郝清越眼睛一亮,他没想到任广溯竟然还记着这件事,“那我看了?”
任广溯笑着骇首,“看吧。”
郝清越紧张的伸手把东西接了过去。
其实这话本就是几张纸,毕竟这个是原版,跟书坊里重新抄录刊定成册的话本不一样。可即便它只是几张纸,郝清越还是拿的小心翼翼,就怕把东西给弄坏了。
任广溯见他这仿佛在捧着宝物的模样又笑了,提醒他,“坐下慢慢看。”
郝清越小鸡啄米,“嗯嗯。”
任广溯则回位置继续写话本。
接近晌午的天里,窗外艳阳高照,但气温却一点不热,叫人更觉舒爽。书房里,两人就这么一个写话本、一个看话本的气氛很是美好。
王二拿着今日郝记挣的银钱过来交账时遥遥看到这氛围都不愿进去搅和了这好气氛。前头那段日子多难啊,憋闷的他们都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惹的主家不高兴又被发卖了,尤其昨晚王丫还悄悄同他们说老爷在哭呢,这可是个大事,吓的他们一家子一晚上没睡好,今早去卖卤味也战战兢兢的,就怕被抓住小辫子收拾一顿,可现在看来……
两位老爷像是和好了?
王二心里头是高兴的,琢磨着自己不能没眼色的在这个时候进去,不然把好不容易和好的两位主子搅和了怎么办?
王二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个理,人还没到书房外,就又倒头退回去了。
书房里边,郝清越专心致志的看话本什么都没发觉,任广溯倒是察觉到有人来了又走掉了,再稍稍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没多言,心里意外的觉得家里的下人倒是挺有眼色的。
任广溯抬眼朝郝清越那边看,就见那人坐在椅子上,俊秀的脸上是被窗户纸挡了一层的微光,衬得脸很是好看。尤其他生怕把纸张弄坏的小心以及看的全心全意的模样,显得整个画面都安然了起来,叫人心情舒畅。
任广溯无声的笑了下。
话本的内容其实并不长,约摸一千五百字左右。只是这东西即便是个话本,但也跟平日里说话的白话不同,遣词造句间虽不至于像做文章似的引经据典,但对于郝清越而言还是看的稍微有点费劲。不是说看不懂,只是阅读习惯不一样,毕竟现代人上学除了古典文学,其它的文章都是白话文啊。这样一来,这篇一千五百字的话本就叫郝清越看的实在有点久,不然太囫囵吞枣了。好在文章结尾不错,读完后内心很是欢喜。
郝清越眼睛亮晶晶的,情不自禁的开夸,“写的真好。”
任广溯闻声抬头,温笑着问:“看完了?”
郝清越点头,脸上钦佩很明显,“看完了,写的很好看。”
“那你就把手里的东西保存好,之后想看了再拿出来看。”任广溯说道。
郝清越自然是想要的,这可是任广溯的第一手稿呢。但再想要,他嘴上还是又问了遍,“真的给我啊?”
“自然。”任广溯说道:“我们先前不都说好了吗?”
郝清越高兴不已,眼睛都笑弯了,“我会好好保存的,肯定不会弄坏了。”
见他这么郑重,把自己给他的东西当做宝贝一样供着,觉得被珍视的任广溯心里自然高兴,嘴上却说:“怎么放着都行,弄坏了也无大碍,本就不是甚贵重的的东西。”
郝清越不愿的嘟囔,“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