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光明媚,阳光已经照进了半个屋子。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晚。
“姑姑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
这话一说,婉绣露出几分窘态,“好多了,就是肚子胀的狠。”
“姑姑喝水的样子吓坏我了,不过太医说了您是太过疲累体力不支所故,想来现今是没事了。”妙菱从善如流的下梯子,轻声问道,“姑姑可要起来?”
原来那阵心慌无力的感觉已经退去,婉绣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但是表面依然动作轻缓的挪去解决三急大事。这毕竟是私密的事情,妙菱见婉绣拒绝也没有强求跟着。
这倒是少了一大难事。
婉绣站在净房里,头一次庆幸欢喜这毫无腰身的满服,要不然她平坦的肚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喝了许多水的人。
站了须臾,婉绣走了出来,早饭也到了。
妙菱陪她用完早饭,见她脸色微微红润,不由压下奇异,“眼下就是年节了,皇上体恤姑姑劳累,让姑姑安心养好精神再去请安。”
迷糊间,婉绣听到过舒穆禄姑姑的声音,她抿着唇垂下眼眸,“又是惊动了皇上,实在罪过。”
是真的罪过。
当奴才的,比主子还要羸弱。进宫统共没有一年的时间,竟然晕了两次。她这记录刷新,大约能闻名多年了。
虽然主子阔达,可等她再回去还不知道什么光景。婉绣蓦地想到刘嬷嬷,更是羞愧难当。
妙菱也无话可说,只能来回几句让她好好休息便赶去前头上事儿。
屋门关上,婉绣方一个大松气。
妙菱的目光并没有遮掩,婉绣从自己轻快的身形中可以想见,她大概是看起来最精神的体力不支病号了。这妮子眼下是有心的,婉绣一面谨记,一面从妆奁匣子里拿出从没用过的妆粉。
铜镜打磨的技巧已经十分精湛,婉绣凑近去看。十四岁的姑娘皮肤细腻光洁,婉绣的手轻点脸颊。
一下,两下。
婉绣用指腹按着脸颊,只觉得细滑无比。她沉吟一瞬,在脸上匀称轻薄的点抹好。等拾掇好脸,婉绣这才勉强放心的思绪重大问题。
第一次她跪在院子里晕厥,几乎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
第二次她跪在廊外晒得头顶发烫,但神志清醒的看着花儿生长。
第三次她站在日头下说着话,看到满宫脑袋开花盛景后晕了。
妙菱说她是太过疲累体力不支的缘故,可她的确没有做什么劳累的事情。细想起来,她似乎每次都会头晕目眩,却渐渐地晕眩减轻没有那么难受。昨日晕过去,还是因为避无可避的观赏了延禧宫满头开花盛景后才有的。
现在回忆,那阵刺痛还记忆犹新。
婉绣摸着脑袋,总有种里面藏了根针的感觉。难道说,她成了朝阳的向日葵?吸收了太阳君的日月精华,练就了神奇的什么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