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角落的久孤安静的望着波波,淡淡的笑始终漾在唇边。
林墨谦已经从他那情意款款的眼神中将他归为危险人物,虽然他没有像那个妖媚的银发男子直接冲上去抱他的媳妇儿。
他走到波波面前,对坐在波波肩头的两个小家伙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波波走道久孤面前,笑道。
久孤端详着她,道:“好久不见,我一直在北边的山林里,一直都没走。”
林墨谦搂着波波,道:“媳妇儿,这朋友是谁啊?怎么不介绍一下呢?”
鼹鼠和猞猁对视一眼,迅速离开战场。
一旁的西克也笑盈盈对着泽浣道:“无尘国师,刚才我答应你去收拾那妖物了,他好厉害的,费了我很多灵力。你是不是可以表示一下礼节呢?”
林书翰连忙隔在他两之间,道:“对西克国师的仗义相助,我方表示由衷感激。但,话若说明白点,那个鬼王是被我大嫂收拾的。”
久孤看这情景,笑着对波波道:“不影响你们相聚,有缘再见。”说着他转身向北城门走去。
寒风冷月中,他那身又破又烂的黑色斗篷显得无比萧索。
他抬头望天,心想一百年了,终于等到了她。
今晚真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回去把那团一直没舍得吃的面饼煮汤吃了。
久孤就是独居山林小屋中的人,他守着旧城,耐着寂寞用一种近似于原始的生活状态过了近百年。谁又能想到,这个邋遢的黑袍男子,曾经也叱咤风云,曾是位铁血无情的帝国缔造者。
西克对着泽浣说道:“国师,按照我们狐族的礼仪规矩,表示感谢怎么也得贴着脸,互相嗅嗅、蹭蹭。交换彼此味道,建立友谊。”说着,他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我舔毛舔得可干净了。”
“你再说句试试。”林书翰挡在泽浣面前,对西克吼道。
泽浣在他后面探出头对西克比了个先走的手势,西克看着泽浣那副带着歉意的可爱笑脸做了个没问题的嘴型,又看着林书翰那副单薄的身材道:“林公子,你知不知道你这娇小的身材是遮不住无尘国师的。”
说罢他对着后面的泽浣眨了眨碧色的眼睛,又做了个再会的嘴型,也奔着北城门去了。那个穿黑色斗篷的男人,西克一闻就闻出他有反派的味道,林家的敌人就是他的朋友。他要去拉盟友了!
波波见两人都走了,走到林书翰面前,看看他又看看泽浣,笑道:“你们当真……”话还未说完,泽浣就跑过来拽着她边走边低声道:“别说,他还没挨一刀了。”
“什么意思?”波波不解的问道。
“他还没历劫呢!你傻了啊。”泽浣瞪了她一眼。
“他历劫就历劫,跟你们的事儿有什么影响,反正他历劫完了,也知道你下凡来陪过他。”波波道。
“他还有个姻缘格没修,要修了才算历劫完毕。”
“姻缘格?我记起来了,我送他投胎的时候,的确看到他命格符纸上写着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司命也是没事干了,好端端加什么戏啊。”波波想到了林家的宋小姐,笑了笑“其实那位宋小姐倒真是为了嫁给他而生的,她的人生里只有两件事,买东西,嫁二哥哥。”
泽浣看着后面的两兄弟没跟上来,才放心的对她神秘兮兮地说道:“那是我加上去的。”
波波看着他的眼神瞬间变成惊悚,她道:“你恶灵附体了?”
后面的林书翰终于忍不住大声吼道:“你们去哪里,去干什么?”
泽浣扭头对他们说道:“我们去安魂,这满城的鬼魂今天就要安置完。你们先回北城营地休息。”
鼹鼠和猞猁听罢跳着跟在两人身后,几人朝监察司走去。
林书翰对林墨谦道:“大哥,我大嫂怎么变样子了?还是你换人了?”
林墨谦白了他一眼,牵着马道:“我在南诏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变成那副样子了。人还是那个人,说是风家有人给她下了咒,才是之前那个样子。诅咒被破除了,她就变回原样了,其实我觉得以前的她的样子顺眼点。”
“什么?大哥你瞎啦,大嫂明明变漂亮了,比京城第一美人储妃殿下还漂亮!”林书翰笑了笑又道:“你是不是觉得大嫂变漂亮了,你不放心啊。”
林墨谦睨了眼弟弟,其实还真是那么回事,以前的小裁缝长相普通却叫人看着放心,现在这个妖艳模样随便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心魂勾走,让他过得提心吊胆的。
但还有件更恼火的事情,他还是忍住了没给林书翰说。两人到了北城营地,安抚了工坊的人,叫人起了堆篝火。林书翰将自己的旧城规划书拿了出来,兄弟俩边烤火边聊起了旧城规划的事情。
躲在监察司的胡奴归在木桐子和鼹鼠的解释下才知道今晚妖物异动是因为解决了旧城大祸。
波波祭血激活了十二泥人,十二门重启。那些变成人形的泥人们开始收缴城中的鬼魅妖物,鬼王身死,不用以妖食魂,也不用以魂镇魂,旧城终于可以重建了。胡奴归高兴的给波波和泽浣烧水泡茶。
端着茶的波波和泽浣坐在走廊里,没忍住问泽浣道:“你是怎么考虑的?为什么要给林书翰添段姻缘啊。”
泽浣也懊悔也知道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道:“你不知道当时他为了我,去找玄鸟门掌司拼命,把人打个半死。差点犯了弑神之罪,弑神之罪要灰飞烟灭的。那时候吓死我了,我觉得自己就是他的孽缘,我想让他了断七情六欲,忘了我。于修行有益,若真能了断七情六欲,他历劫之后不但失去的修为能补上,还会进阶正神的。可谁会想到,亲手给他写下的劫,渡不了的却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