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陌苦笑,就是因为真爱上了,才不愿意把对付别的女人的那套用到她身上,才会跟个情窦初开的生涩少年一样忐忑紧张。
言陌很愁,白千张也很纠结。因为她收到了一条短信,貌似还是群发的:“今晚6点半在社团联会议室召开学生会干部大会,请各位部长务必到席参加。”
要说白千张此人懒,那是极懒,除了上下课外出吃饭,别的地方是一刻都不会多呆的,肯定回寝室宅在电脑前,宅的身上都可以长出蘑菇来。但就是这样,因为医科院校普遍缺乏艺术细胞的学生,白千张凭在大一迎新晚会上的一支舞蹈不仅风靡W大,还愣是当上了学生会文艺部部长。这一当,意味着她的宅式理想的破灭。文艺部大大小小的事情她还是得管管,包括每年的迎新晚会、元旦晚会、十佳歌手、主持人大赛、告别晚会等等名目繁多性质类似的东西。
事情虽然多了,她还是有本事把事情有条理的分派下去,需要自己做的便带回寝室默默做了,因此除去她痛恨一月一次的部长会议外,她其实还是合格的。
白千张痛恨枯燥无趣没有现实意义的会议,每到这月这天来临,负责签到和请假的组织部总会接到白千张出意外的电话,不是感冒了就是腿折了,不是脸出麻子了就是闹肚子了,要不就是请假回家了,或者被老师留下了,借口之多也让组织部部长深为佩服,每到这个月,他就开始期待这次白千张的理由是什么,会不会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呢?而白千张也在思考一个问题,要不要对外宣称她每月的月事恰好和例会是同一个时间段,以此一劳永逸……
她在上次例会中与学生会主席闹翻后,就愈发不想去了。因为她的缺席,文艺部永远都是副部长去开例会,上次的例会中竟然点名要她去。宅式美女白千张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破天荒准时到场。在主席一堆无营养的抓不住重点的套话以后,白千张被点名了。
“白千张,你是文艺部部长?为什么每次例会都不参加?”
白千张想了想的确是自己不对,于是干笑两声做小伏低状。
“你这个文艺部部长,我看倒像是名誉挂职的。我看你闲得很嘛!”白千张心里说:对啊对啊,你快撤了我的职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只要人长的漂亮,就可以随心所欲,你这么多次没来,组织部没找你谈话吗?谭越,是不是因为人家是美女,所以不舍得啊?”谭越是组织部部长,这下子脸都黑了。
白千张自认为心态平和,从不与别人计较,或者说她是懒得与别人计较。所以凭着厚脸皮和顽强的生命力挺到现在。不过事情牵扯到了他人,听他阴阳怪气越扯越起劲的调调,白千张还是被恶心了。她抬起头,一双眼睛因为生气而熠熠生辉,愈发衬得她逼人的美丽。
“主席,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请您直说,不要牵扯到其他人。我承认每月不参加例会是我不对,不过主席您是不是也该检讨检讨。我认为,每月的例会,就是各个部门总结当月成绩,内省自己不足,提出工作上需要学生会帮助的地方。而不是像您这样,一个会议从头到尾反反复复说的都是没有意义的套话空话和废话,这样的会议只是浪费大家的时间!还有,我虽然不参加会议,可是部里该管的事务我全都在管,你只不过没看到我在寝室做事的时候!你看我们部几时搞砸过一台晚会?另外,这里毕竟还是学校,还是学生会,社会上的风气,还是少沾惹点好,您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学生会里那些龌龊事情!我今天把话挑开了说,该怎么处置您看着办。”
她拂袖而去,留下一堆震惊的面面相觑的部长和脸色发青的主席。从此,白千张少女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英俊、温柔、体贴而且应该是学生会主席的Mr。Right,被毫不留情的踢去了其中一个条件。
她问余姗:“余姗,这个会一定要去开啊?”
余姗是知道白千张和主席掐架过程的,她白了一眼白千张:“你傻啊,学生会改选,主席换了呀。换成裴凌初了啊!裴凌初啊!他符合我少女时代梦中情人的一切条件!哦!我心向往之!”她的眼睛里冒出了咸鸭蛋爱心,白千张恶寒无比,好吧,既然如此,那晚上就一定要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偶在想要不要把类型改成爱情……
七
裴凌初蹲身在系鞋带,修长的手指很优雅的打了结,利落的起身,拿上包和钥匙准备出门。谭越胆战心惊的看着裴凌初脸上色若春晓的笑容:“兄弟,晚上那个例会,你不会为难我们吧?”
就他对裴凌初两年来的了解,这人的表情一般都是淡淡的,如果哪天突然笑的倾城倾国,那么就是他周边哪个人即将霉运当头了,譬如前任学生会主席。
裴凌初儒雅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谭越发誓他看到了那眼镜片上一闪而过的恐怖光芒。裴凌初的眼睛在镜片后面看不清眼神,谭越无端的觉得恶寒,抓起包和裴凌初一起出门,往会议室走去。
白千张百无聊赖的窝在会议室硬邦邦的座位上画圈圈,很不合时宜的神游太虚了。她是被一阵女性同胞的倒吸气声拉回现实的,茫然四顾,发现周围的女性全面泛红霞羞涩又大胆的直盯着一个方向吸口水。她也后知后觉的顺着那些如狼似虎的YY眼光看过去,看到了众多女性的YY幻想对象:穿一件休闲的米色修身裁剪长款风衣,修长的眉,笔直的鼻梁,似笑非笑的薄唇,鼻梁上一副金丝细边眼镜,气质清贵儒雅。
好吧,小模样确实长的不错,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新任主席千万千万不要给自己添堵。她这么想着,愈发努力的往椅子上缩了缩,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裴凌初犀利的眼睛很快捕捉到那个眼神茫然的正在以扭曲古怪的姿势往椅子里缩的女生,唇边的笑意愈发明显,她大概不清楚吧,无论她怎样想模糊自己的存在,可天生便是焦点。他曲起手指轻叩了叩红木桌面,开始例会发言:“大家好,我是裴凌初,有幸当选学生会主席,还请大家多多指教。下面,我想认识一下各部门的部长,请大家按次序做个自我介绍好吗?”
轮到白千张的时候,她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原因无它,一个好好的简单的自我介绍,已经十分扭曲的往相亲的崎岖道路上前进了,色欲熏心的女部长们只差没把户口本给呈上来了。当上一个女生结结巴巴的讲完了自己的芳龄爱好时,白千张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她面无表情,眼神空虚,注意明显涣散,干巴巴念道:“大家好,我是白千张,文艺部部长。”念完就要坐下。岂知一直温柔的笑着听底下人的自我介绍而从不发言的主席,突然发言了:“白千张同学吗?我很喜欢你们上次搞的‘印象校园’文艺晚会,希望以后有合作的机会。”
白千张被这一句骇醒了,她发誓她看到了那人唇边一抹恶劣的笑容,同时也收到了谭越投来的同情目光。合作机会?他以为他们在谈合同哪?她一边腹诽一边狗腿的朝裴凌初点头干笑,坐了下来。
介绍还在继续,她和谭越的眼神在空中交汇,自以为十分隐秘的传达着消息。谭越看白千张的眼神像是在墓碑上贴着的照片,有一种情真意切的哀切:“美女,能让他露出这样的笑容,你完了。你是不是惹过他?”
白千张睁大水蒙蒙的眼睛,拼命眨眼以示自己的无辜:“没有啊,我从来不认识他。”这倒是真话,白千张的宅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除了谭越,因为请假请出来的认识以外,绝对不认识除自己班外其他系其他院的多余生物。
裴凌初心不在焉的听介绍,眼睛却看向对面和谭越眉来眼去的女生,这当儿正很无辜的眨着自己的大眼睛,裴凌初有些担心她的眼睛会抽筋,冷笑:她和谭越的感情很好么!
正在眨眼睛的白千张被裴凌初突如其来的杀气腾腾的冰冷眼光刺激到了,一个不慎,果然抽起筋来,噢买糕的!她纠结的捂着眼睛,只想往会议桌底下钻,眼睛看不见,耳朵边却清晰的传来那个男人的轻笑声,这下子,连白千张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干过灭了他全家的勾当了。
风波诡谲暗潮汹涌的例会终于结束了,白千张跳下椅子就往外走,裴凌初慢条斯理的叫住白千张:“白千张同学,请你留下,我有些事情与你商谈。”
白千张腹诽:扯淡,有毛事情可以谈。她选择性失聪,走的更快。奈何那声音阴魂不散,还有提高音量的趋势:“白千张同学!”
白千张充耳不闻,打定主意一个劲儿往前冲,奈何身边的人一把扯住她:“白千张,主席叫你!”
她无奈的停住脚步,看后面慢吞吞走上前来的裴凌初:“主席,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