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玉等了乐渊一宿,早上实在坚持不住,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乐渊清晨七点多回来的,摘了手套,扔在鞋柜上,路过冲他摇尾巴的爆破,走到琮玉跟前,碰了碰她的手背,探了探她的体温,倒是不凉。
他才去过热力公司,让他们把地暖烧得烫一点,看来是有听。
琮玉的小手突然抓住他,攥住他两根手指头,眼皮很沉,睁不开似的,但脑袋好像已经醒过来了,迷迷糊糊地说:“你回来了。”
乐渊没抽回手,另一只手把椅子拉过来,坐下。
琮玉过分到把他的手垫在脑袋下边枕着,闭着眼张了张小嘴:“你找到丁柏青了吗?”
乐渊一晚上没睡,很累,但看她这样子,应该也是熬了一宿:“你不是就想去阿库勒雪山?问那么多干什么。”
琮玉睁开眼,双眼皮变成三眼皮,眼圈红红的,缺觉的铁证。乐渊这话让她一下子精神起来,比谁都有理:“你一天到晚水深火热的,谁知道你还有没有命带我去阿库勒雪山!”
乐渊自然地收回手来:“多关心你自己。”
“我就想关心你。”
“我谢谢你。”
琮玉搬着椅子往他跟前凑,拿手机给他看她练功的视频:“你看这个枪没有,我耍的可牛了。”
乐渊看见了,视频的琮玉比现在还瘦,但握着□□的手很有劲儿:“这不是道具吗?”
“道具也有重量,这东西很沉的。”
“嗯,可以。”
“完了?”
乐渊不看了:“都说可以了,还不行?”
琮玉把手机拿走,人没挪走,就挨着乐渊坐,大眼睛望着他:“你不是说,晚上回来告诉我丁柏青在哪儿吗?”
“现在早上。”
“早上你也得告诉我。”琮玉说:“我让你看我耍枪就是告诉你我能帮你。”
“这么能耐怎么两次被我提着走?”
琮玉想翻他白眼:“那是因为我知道是你,你试试换一个人,敢搂我小腰,我把他小腿撅吧折了!”
乐渊越听越觉得扯淡:“滚去睡觉,少做点救世主的白日梦。”
琮玉早醒了,看他不耐烦了,总算想起说正事:“昨天我带爆破遛弯,它又带我去了唐华路,这次我们走远了一点,莫名其妙地进入了一条小胡同,我才知道,原来唐华路阴影里的人真的没有见过光。”
乐渊反应平淡,伸手拿来水壶,倒了杯凉白开。
琮玉把他刚倒好的一杯水接过来,喝了一口,继续说:“那两排八几年的危楼里住了很多外地人,他们穿着一个多月没洗的衣服,脚踩流淌着地沟油、堆积着塑料垃圾的水坑,生活的艰难。我越往里走,爆破反应越激烈,我几乎牵不住它。”
“狗都牵不住,你能帮谁?”
琮玉没理他,知道他就是打岔,不想让她继续说,她偏要继续说:“爆破为什么激烈,因为那有曾经让它受伤的东西,毒品。”
乐渊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