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要走,哪怕把命撂在这条防线上。
邱良生抖得太厉害了,可他们明明待在背风的地方,漫天的雪也只落在他们身上三分之一,他怎么会这么冷呢?
邱文博搂得更紧:“哥,可是你这样太受罪了。”
邱良生说不出话了,他必须要走,他必须要把他弟弟带出去。
只要逃出去,就会有人接应,就会有人保他们,到时候就是两国警方、外交部之间的周旋了,只要他们逃出去……
陈既毕竟不是现役,让他带队对他、对参与行动的战士来说都不太公平,所以最终部署是,边防大队队长亲自带队,陈既同行协助。
车道被大雪封住,也被滑坡造成的大面积碎石挡住,他们的车只能开至山腰,再往上要步行了。
颠簸的车舱后座上,队长曲着眼睛写遗书,这是每场行动之前的必须事。
陈既戴着护目镜,身上是那年没有的科技化装备单兵外骨骼,又是在边防战士日日巡逻的山头,再有这么多人,是当年的五倍,何愁任务不成?
队长写着写着,还有点不好意思,跟陈既说:“别见怪,我们都习惯了,虽然基本上都是撕了的结果,但有时候做好万全准备,差了一点运气,也会导致失败的结局。”
陈既根本没看他,听他这话,也没答应。
“你成家了吗?”队长问陈既。
“嗯。”
队长扭头,有些惊讶:“这可真没想到。”
陈既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前路,估摸要到山腰了。
队长突然很好奇:“你到这儿来,跟你媳妇儿说过了吗?”
“没有。”
队长看他不想聊这些,没再问。
陈既手机没电了,一直还没来得及充电。
也好。
不然他会想回她的消息。
她一定有发什么,但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她也不会追过来,她从不给别人添麻烦,她一直乖,她……
那么多“她”之后,他皱眉,扭向窗外。
他得回去。
狗毛丫头还在等。
邱良生冷得休克,邱文博肥硕的身体紧裹着他,他还是不间断地抽气,半晌才吁出一口。
邱文博吓坏了,脸贴着邱良生的脸,看着坡上的鹅毛雪:“哥,你看啊,雪下大了,我们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