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秀才的话意是杯水车薪,劝人放弃。
“可十两银子辛苦一年才能存下来,天天看到父母发愁,我心里也难受。虽然赚不了什么钱,但是我总想出一份力。”
袁秀才听到这里有些易动,想到他娘也是熬夜点灯绣手绢,数条攒着等自己放假回来再带去城里卖。
不过他在做决定前,先问了句,“你娘怎么欠袁霸山这么多钱。还让他动怒拿刀砍人。”
史贤兰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我娘给苏凌牵了袁屠夫亲事,结果苏凌反悔了……”
袁秀才一听,脸色急变,“什么!苏凌亲事?”
不过片刻,他就冷静下来——苏凌反悔了。
他看向史贤兰道:“苏凌怎么会反悔,他从一开始就不会??答应。”
“一定是你娘拿钱,两边蒙人。”
史贤兰道:“我娘怎么蒙人了,苏凌没了爹,好心给他找一个家,竟落得这般口舌。
这村里哪家有袁屠夫家殷实?苏凌自己眼高手低,挑三拣四,出尔反尔,反倒害得我娘被村里人误会白眼嚼舌根子。”
袁秀才道:“你在私塾读书识字就是为了污蔑人的吗?”
见袁秀才脸色有怒气,她压下内心嫉妒,软声道:“我读书只是为了明理,不像村里那些老一辈人眼瞎耳聋分不清是非。”
“我知道秀才哥哥读书是心怀天下的,想为民请命为民做主,见不得青石城的作风。秀才哥哥,你一定会有出息的。”
“身为女子诸多不便,我也想自由自在的赚钱。但是眼下,我真的没办法了,请秀才哥哥帮帮我,反正你进城也要替秀婶儿去铺子啊。”
不得不说史贤兰是了解袁秀才的,一番话说到他心坎上去了。
一个弱女子都帮不了,畏手畏脚,今后如何站在更高处为民做主,清扫青石城风气。
史贤兰见袁秀才终于接过自己手里装手绢的木盒,眼里激动一闪,像是某种东西尘埃落定。
但是袁秀才却从木盒子里拿出了手绢,掀开检查起来。
这只是出于他做事习惯,凡事经手的事情都会仔细检查一番,比如看看秀娟上没剪断的线头或者不小心沾到小污渍。
结果他这么一番,就见史贤兰脸色一变,下一眼在手绢背面一角处,看见秀了一个小字——兰。
他面色一冷:
“史姑娘。”
“恕在下不能代劳。”
袁秀才识破史贤兰的心思,却没点破,给人留了颜面。
但史贤兰却红了眼,“你就这么喜欢凌哥儿吗?他已经有男人了!”
我哪里比不上他!
袁秀才没看她,把手绢放入盒子,然后给了回去。
史贤兰见状又羞又怒,接过盒子撑伞跑了出去。
袁秀才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人影走远他才撑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