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住了几天,他们就回了玄陈的旧公寓,北夏没看到艾娜,也没多问。
那天中饭时,玄陈告诉她,艾娜被送走了,被送到一个最适合她、能叫她好好生活的地方。
是以后来养伤的日子,两个人过上了老夫老妻白马成流、千帆过尽的淡泊生活。
美好氛围中,没有打扰,没有似是而非的所谓真相,没有身份、地位、合适不合适的烦恼。
玄陈还是每天画画,画风、画雨、画大海,画天空,还画北夏。
睡着的北夏,醒着的北夏,不会做饭弄得厨房乱七八糟的北夏,跟渔民因为两条青鱼不新鲜打嘴架的北夏,小心翼翼给他捏捏肩膀、亲亲他脸颊的北夏……
在这里,她是一个有烟火气的普通女人,不是那个扛着天,踏着地,什么都需得首当其冲的北家家主。在这里,她可以停下来,还可以依靠玄陈,依靠她的男人。
玄陈喜欢她午后猫咪一样蜷在榻上的模样,看着她,总是心软的像草莓味儿的棉花糖。
北夏睡过午觉醒来,玄陈还在画画,画了一个海中的漩涡,漩涡中是一个苦苦挣扎的女人。
她站定在玄陈身后,手搭在他肩膀,她的角度看过去,那个女人身上尽是她的影子。
玄陈放下画笔,握住北夏的手,拉到眼前,亲亲,放在心口位置,“饿了吗?”
北夏躬下身子,从后边搂住玄陈,贴近他左脸,“我是猪吗?吃了就睡,睡醒就吃?”
玄陈低笑,“我怕你饿着。”
北夏没应茬,眼在他的画上,“你画的是我吗?”
玄陈顿了顿,“是你,又不是你。”
北夏皱眉,从他身后绕到身前,攀着他脖子坐在他腿上,“怎么说?”
玄陈告诉她,“我本来没想画你,可画着画着,全是你的特点。”
北夏自然是得意,眉飞色舞的,“你离不开我了吧?”
玄陈埋首在北夏锁骨,“嗯。”
北夏顺顺他后脑勺,“那就不要离开我。”
玄陈弯弯唇角,我那么辛苦才等来你,凭什么我要离开你?
北夏想听他讲他的画,“这个漩涡是什么意思?”
玄陈看向她手指的方向,“罗伯特·史密斯的防波堤看过吗?”
北夏点头,“看过,大地艺术,他另外一幅螺旋状山丘也看过,是个蛮有天分的人。”
玄陈问他,“你看我这个漩涡,像他的防波堤吗?”
北夏看过去,须臾,用他的话答他,“像又不像。”
玄陈攥住北夏指出去的那根手指,握在手里,“那么多脱离现代文明的作品,我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史密森的这件。他把他的悲观、自大糅杂其中,却不乏对自然的尊重、推崇,他以调和生态、社会矛盾为毕生事业,用他对色相的灵活运用,以及天生的艺术感完成这幅作品,成为美术史上一件富有神秘色彩,又充满人文气息的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