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没有一个叫余让的人,你告1。?诉我,你是谁?”盛燃自己都没料到说出这句话时竟带着哽咽哭腔,原来面对余让,很多事情根本没法当做无所谓。
可是余让不懂,他木讷地拉过被子,凑近了与盛燃同枕一个枕头,一遍遍重复着:“我是余让,我是余让……”
第二天盛燃先醒过来,坐起身望着身边的人发呆。
余让依旧维持着趴着姿势,一只手垫在脸下,嘴被挤得嘟了起来,像一只索吻的小兽。
操!什么索吻!盛燃你醒醒!
“啊……”小兽动弹两下爪子后跟被雷劈的虫子似的在床上扭动起来,呻吟着骂脏话,“操,老子的手,啊啊啊啊啊!”
盛燃笑了笑,亏他刚刚还在分神猜这躯壳里的人是谁。他在余让手臂上拍了一下,拉着他起床,余让叫得更闹腾了:“啊啊啊我手麻了,你别动!不要!不起床!不要——”
因为没睡醒而染上层层撒娇意味的求饶一字一句钻进耳朵里,盛燃虎躯一震,僵了五秒后飞速跑下楼,躲进卫生间好一会儿才出来。
妈的,狗男人,不知道一大早是个男人就听不得这种叫唤吗!
始作俑者半点没自觉,赖了半小时床后终于清醒了,迷迷瞪瞪地洗漱完,盛燃刚从外面买回来早饭,然后顺手递了一杯温开水给他。
余让有起床后喝水的习惯,盛燃一直都记得。
人总是容易被一些小细节打动,虽然打动余让的从来不只是这些小细节。
“太神奇了,”余让吨吨灌下半杯水,还不忘抒发感慨,“你盛大少爷居然不靠闹钟都能起来,神奇,太神奇了!”
盛燃解塑料袋的动作一滞,强颜着没接话。
狱中七年,早睡早起,生物钟比循环数还规律。
机器生产的包子一口下去皮肉分离,豆腐脑也不够鲜,实在没滋没味,余让没意思地发牢骚:“跟小兵饭馆的早饭比差远了。”
盛燃反应了几秒才回忆起小兵饭馆是什么。
“这儿离十三中远吗?”余让想了想,“开车得几个小时啊?”
盛燃抬头瞟了他一眼:“干嘛?”
“想回去看看,”他用勺子剁着豆腐脑,“好歹也算母校了。”
我可去你妹的母校。
盛燃随口搪塞他:“有什么好去的,你别忘了以前多讨厌那里。”
我在那里遇见了你,所以虽然讨厌,但仍值得纪念。余让也就随口一提,倒没说非要折腾一趟,更何况十三中里有过太多厌恶的回忆,和回忆里恶心的人。
“孟宇麟怎么样了?”余让突然问,“还有肖力那个混蛋。”
盛燃手一软,塑料勺子掉到桌上,汤汁酱油溅在了白t上。
他抽过餐巾纸低头擦拭衣服,努力平复下激荡的情绪,最后仿佛没听到这个问题,拎着塑料袋出门扔垃圾去了。
既然决定瞒下去,孟宇麟的事无论如何不能让余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