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芜躺在二楼盛遇房间的床上,有些困倦地抱着被子睡过去。
盛遇则是坐在她身边默默看她。
他们都离开后,他把小江包子铺打扫出来,那个人长期不在时,就过来住上一两天。
他的房间不大,有些陈旧,他得弓着腰才能不撞到头顶,走起路来,整个地板都在颤抖,发出嘎吱的声音。
因此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把她吵醒了。
学校那边他请了假没去,就一直保持这个动作守着她。
小女生翻了个身,将被子踢开了。
他站起来,小心翼翼帮她掖好被角,视线停于她青色疲惫的眼底。
她睡得并不安稳,有时候会说梦话,还会低声啜泣,然后皱起眉,很生气的样子。
不知道梦到什么了,又坚强又委屈的。
他动作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他右手大拇指根下,那几个小小的牙印。
真疼啊,盛遇笑了笑。
会不会把牙咬坏?
他又摸了会儿,就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臂,不再打扰她休息。
许听芜是被三伯的电话叫醒的:“我给你舅舅说了,今晚他送你上火车。”
她揉了一下眼,猛地坐起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中午。
相当于她只有一下午可以支配。
“别啊三伯,你怎么就把票给我买了呢,你都没问过我啊。”
三伯的语气不容人拒绝:“你昨晚走的时候,也没问过我啊。小姑娘做事要讲道理,你说的快去快回,我没叫人在出站口抓你,已经很仁慈了,你这学还上不上了?”
许听芜知道这一次贸然离家出走必定会让三伯很失望,她也不再争辩。
“好……”
挂断电话,她对床边的盛遇说:“我晚上要走。”
盛遇点头,冲她微微轻笑。
“你怎么就不伤心的?”许听芜觉得他好无情,表现得跟个石头一样。
她跪坐着挪到他身边,抬仰起头凑近了打量他,这会儿她刚醒,眼睛还湿漉漉的,有种林间小鹿在清晨雾气中探出头张望的萌感。
盛遇抬手把她圈过来,捧住她的后脑勺抚摸。
许听芜换了个姿势,躺在他怀里,从下往上看他,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他那截下巴。
她的手指沿着他的下颚线轻轻滑动。
“你还说我没好好吃饭。”她语气不太高兴,“你瘦成什么样了。”
她的触摸有些让人发痒,倒把盛遇弄笑了,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反握在掌心里。
“再瘦下去,就不好看了。”她说。
盛遇就着这个姿势,轻捧住她的脑袋,像揉小猫一样揉了揉,点头。
她接着说:“不好看,我就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