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跟着傅明荷走在山路上。
这路对当地人来说已经算得上平整坦途了,前些日子下了雨,如今泥面干了,前人留下的脚印子还未消失,只需顺着鞋印便能踩得扎实。
但对姜淮来说却算不得容易。
本来她日常缺乏锻炼,最近连早上做做样子的晨跑都不干了,没爬几步就觉得身子发虚,额角冒汗,如果不考虑脸面问题,她已经开始手脚并用,选择爬行了。
“别着急,当心别摔了啊,”傅明荷走在前头,一骑绝尘,回头朝姜淮笑笑,“否则那小子肯定找我算账!”
姜淮扶着一棵小树苗喘气,突然有些后悔答应傅明荷要来看梅花的提议。现在傅明升应该已经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撸猫了吧,自己竟然还要在这大山上受尽风霜。
究竟是何苦。
她站在原地悄无声息地抱怨了一阵,又小心翼翼地沿着脚印继续往上爬。后背开始微微冒汗,一身沉重的冬衣都成了累赘,她把大衣脱下,挂在手臂上,一言不发地继续爬。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她撑着腰抬头望去,傅明荷总算在前路上停下脚步,细细一闻,冰凉的鼻腔里似乎若有似无地萦绕着点点梅花香气。
姜淮猜想应该差不多到地方了。
果不其然,傅明荷兴奋地朝她招手,大喊道:“妹妹!这边!上来就能歇息了!”
姜淮一路走得口干舌燥,等爬到山顶的凉亭里,根本已经无暇去欣赏什么梅花。
“你看!”傅明荷指着后山那一片梅林,“漂亮吧!”
姜淮两只手臂挂在木头栏杆上,好像自己也和这木头融为一体,麻木地点了点头:“漂亮”
傅明荷见她疲惫不堪,凑拢到她身边,朝着肩头就是一拍:“是不是跟小升呆久了,怎么跟他一样没有朝气!”
傅明荷这一拍,让姜淮觉得骨头都快散架,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回身斜靠在凉亭柱子上,摆了摆手,一脸疲态:“姐姐,求您了,让我歇几分钟。”
傅明荷也懒得管她,兀自钻到梅林里,咔嚓咔嚓折了两支腊梅,然后钻到更深处去了。
姜淮看着梅林里枝干攒动,心里紧张得很,生怕哪里有人冲出来抓采花贼。傅明荷倒是跑得快,她很可能就会成为背锅的那一个。
姜淮是有自己独特的预感能力的
——从来都是好的不准,坏的准。
比如上学的时候,老师要抽人回答问题,只要她的心跳莫名加快,下一秒必然点到她的名字。
此刻心跳声越来越强,越来越强,姜淮心中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周遭骤然像被什么力量裹挟住似的,变得阴森又寒冷,她有些胆怯地站起来,四处张望。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