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博仁自是知道戚蓉话中的意思,他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谢沉霜出了花厅之后,并未直接回他的院子,而是径自去了谢灵岚的院子。
谢灵岚平素白日里鲜少在府,但谢沉霜知道,但凡他出远门归来这一日,谢灵岚绝对不会出门。果不其然,他过去时,谢灵岚正在院子里逗猫玩儿。
一看见那只猫,谢沉霜神色骤然一变,冷喝一声:“狐狸!过来!”
蹲在院中的一人一猫齐齐扭头看过来。
那猫似是嗅到了谢沉霜的气味,正要朝谢沉霜这边过来时,谢灵岚突然晃了晃手上的小鱼干,原本要朝谢沉霜过来的黑猫,瞬间又将头扎进谢灵岚怀中,去吃他掌心的小鱼干了。
谢灵岚抱着谢沉霜的猫,笑的一脸挑衅:“怎么办兄长?你这一去月余,这猫好像跟我比较亲了,要不,你把它送给我吧?”
“你休想!”谢沉霜说完,嗓音低沉,又叫了声,“狐狸!”
原本蹲在谢灵岚怀中吃小鱼干的狐狸,耳朵一竖,立马叼着小鱼干,从谢灵岚手背上踩了一脚,跳到地上,朝谢沉霜跑过来。
谢灵岚捂住手背上的血珠,眼里的笑一瞬间冷了下来。
谢沉霜弯腰将猫抱在怀里,平静与谢灵岚对视:“别打这只猫的主意,你不是一直想要谢家家主之位么?我们比一场,你赢了,谢家家主我拱手相让。”
“比什么?怎么比?”谢灵岚顿时来了兴致。
从小到大,他都活在谢沉霜的阴影之下。旁人提起谢沉霜,永远都是天之骄子,不管他做的多好,他永远都是谢沉霜的陪衬。后来,谢灵岚厌恶别人将他当谢沉霜的陪衬,便硬生生将自己活成了与谢沉霜截然相反的模样。
这样,即便旁人提起他时,都是一脸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谢灵岚也不在意。可这些年,他没有一日不想干掉谢沉霜证明自己的。如今谢沉霜说要跟他比,他赢了,谢沉霜就将谢家家主的位子拱手相让。
家主的位子谢灵岚不在乎,他只想将谢沉霜踩在脚底下,向所有人证明,他谢灵岚比谢沉霜强。
谢沉霜说了要比的事,谢灵岚神色顿时变得怪异起来,他将谢沉霜从头扫到脚,双手环胸,语气略带警惕问:“我怎么觉得,你在坑我?”
“看来二弟的胆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啊!”谢沉霜淡淡笑了笑,抱着猫转身往外走。
谢灵岚最恨别人看不起他,尤其这个人还是谢沉霜,他当即拍板决定:“好,比就比,谁怕谁!”
“好。”谢沉霜头也不回应了声,抱着猫走远了。
谢灵岚站在院子,满脸都是必胜的决心。
这一次,他一定要踩着谢沉霜,向所有人证明,他谢灵岚不比谢沉霜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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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从姜毓口中得了谢沉霜的准话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沉霜这人向来说话算话,他既答应了,那必然会言而有信。现在谢沉霜唯一牵挂的人,只剩下谢沉霜了,只要谢沉霜这里没事,她就放心了。
之后叶蓁便窝在撷芳殿里,每日看看医书,抄抄太后派人送过来的佛经,时不时还有姜毓过来,同她说外面的事情,叶蓁的日子过的倒也悠闲自在。
这日姜毓又来问她:“小姑姑,你真不考虑向皇祖母认个错啊?你这老被关在撷芳殿里禁足思过也不是个事啊?”
“我认错了,也出不了宫。”叶蓁看着手中的医书,头也不抬。
这话没毛病,但姜毓很不理解:“小姑姑,宫里就是你的家啊,你为什么一直想出宫?”
“因为我不适应这个家。”
姜毓:“……”
“放心吧,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到时候母后肯定就会放我出去的。”叶蓁知道姜毓在担心她,便合上医书,揉了揉姜毓的脑袋。
叶蓁揉的太顺手了,以至于姜毓已经被揉的没脾气了,不过听叶蓁说的话在理,姜毓便也没再说这事了。只同叶蓁道:“我昨日去父皇那里,听父皇和太傅说,好像大月国的使者,再过段时间就来了。”
“大月国使者?他们来做什么?”关于朝堂上的事,叶蓁一向知之甚少。
姜毓是皇子,他虽然年纪小,但为他授课的大学士,讲课时也会穿插讲些政事,姜毓道:“北方胡人常常滋扰我们边境百姓,而大月国与胡人接壤,我听父皇和太傅说,似是有意与大月国结为盟国共同抗击胡人,想必此番大月国派使者前来,就是为了此事吧。”
叶蓁点点头,但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转眼便到了中秋。诚如叶蓁所料,中秋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太后也不好再关着她。恰好徐映月为叶蓁求情,叶蓁便借驴下坡解了叶蓁的禁足。
在去见太后之前,兰栎不住劝叶蓁:“公主,太后娘娘向来重面子,您今日过去,切记要同娘娘多说几句好听的话。”
虽说亲生母女没有隔夜仇,但是太后向来重面子,而叶蓁在某些事上又格外固执,兰栎不愿看她们母女之间生了嫌隙。
叶蓁知道,兰栎是为她好,便笑着应了。末了,又同兰栎道:“姑姑,你一向手巧,今天你帮我挽发吧。要适合戴这个簪子的。”
兰栎见到叶蓁手中的簪子顿时笑了,她一面为叶蓁挽发一面道:“自从上次回宫之后,公主似乎就格外喜欢这支簪子,每日都要拿出来把玩一回,今日怎么舍得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