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安从瓦罐里取了芨芨草,刚抬脚往外走,就听见狞猫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他加快脚步,生怕阿爸被这只护崽儿的猫挠上一爪子。
出了大门,方立安看到,自家阿爸已经本能的站的远远的,狞猫没有多余的动作,但喉咙里依旧嗬嗬作响,猫爪崩得挺直。
“大猫这是怎么了?”阳觉得莫名其妙,经过一个冬天的投喂、顺毛,他已经和狞猫建立了非常和谐的“主仆”关系,怎么一下子就打回原形了?
铲屎官很委屈。
“他带了个猫崽儿回来,阿爸你不要靠近,等过两天再看。”方立安解释道,动物都有护崽儿的本能,更何况狞猫如今这状态,肯定是遇上事了。
猫崽儿它妈呢?
猫崽儿它兄弟姐妹呢?
要知道,猫可是很能生的,一胎一只的情况比较罕见。
听了儿子的话,阳对大猫的态度表示理解,动物护崽儿,有时候连看一眼都不让。而且,有猫崽儿了,这真是一个值得庆祝好消息。
方立安左手举着火把,右手给狞猫敷药,沙灰色大猫硬是给他涂成了绿油油的一只。
狞猫并不习惯芨芨草的味道,一连打了四个喷嚏。
怀里的小猫被震醒了,直往亲爹怀里拱,然而,不仅寻不到吃的,还有一股怪味儿。它跟着打了个喷嚏,然后嘤嘤地叫起来,发出雏鸟一样的叫声。
方立安心知,猫崽儿这是饿了,看着手足无措的猫爹,以及它那求救的眼神,方立安摸了摸大猫的脑袋。
“等着。”他做了大猫熟悉的动作,起身去屋里取了个陶碗,走向羊圈。
方立安不在的大半年,族里又多了七八个小婴儿,奶水的需求量很大。因此,族里一直养着奶羊,宁愿不叫母羊继续产崽儿,也要把产奶期尽可能拉长。
奶羊和其他羊是分开养的,不住一个羊圈。为防火惊到羊,方立安把火把放在外面地上,抹黑挤羊奶。
羊奶和猫奶的味道肯定是不一样的,但猫崽儿许是饿极了,寻着味儿就凑过来了,一点也不挑食,脸都要埋奶里去了。吭哧吭哧,吃的异常凶猛,一碗羊奶很快就见了底。
方立安抚了抚小奶猫的肚子,直到小东西打了个奶嗝儿才停手。
狞猫看的新奇,也学着用爪子抚了抚猫崽儿的肚皮。
猫崽儿以为亲爹在跟它玩闹,四爪齐上,抱着蹭。
狞猫有些不知所措,僵着身子看向方立安。
“瞧你那点出息,还当爹。”方立安嗤笑道,拍了拍它肥硕的臀部,指着大门,“进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