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这上千突厥俘虏全部杀了,观众人群中一阵喧哗,那些突厥俘虏更是露出绝望的神色,眼巴巴地望着顺天门上的太宗,期望太宗发纶音,启金口,开恩不杀。
“传颉利入见——”顺天楼上传来联次传喝声。
紧接着,过来几个人高马大的虎贲羽林军,抓起颉利就走,连拖带提,入了顺天门。
进了顺天门,别有一番洞天,甬道两旁,红地毯铺地,上面摆满了文物,什么错金铜镬鼎、铜编钟、战国珑、铜鼓、玉樽、金兽、金虎纹圆屏,个个光辉四射,耀人眼目。这是太宗有意向颉利展示大汉族的文明。羽林军士牵着颉利让他缓步而行,仔细观看。颉利也是被晃得眼花缭乱,只顾鸡啄米似的乱点头。
看了一圈文物后,颉利被牵上城楼。人群自动给他闪开一条路,颉利本认识太宗,径直上前,俯伏请罪,咦哩啊拉说了一大通。太宗也听不懂,未待译官翻译,即朗声诘责道:
“尔罪有五:尔父国破,赖隋以安,不以一镞力助之,使其庙社不血食,一也;与我邻而弃信扰边,二也;恃兵好战,使白骨蔽野,罪三也;蹂我稼穑,掠我子女,罪四一也;我宽宥汝罪,存汝邦国,汝迁延不来,其罪五。朕杀尔非无名,顾渭上盟未之忘,故不穷责也。”
译官俯下身子,逐字逐句把太宗的话翻译给颉利听。颉利一听说太宗顾念渭上之盟,不杀他,感动得且泣且谢。太宗也不愿和颉利多说一些,叫来太仆卿吩咐道:
“把颉利引去你们太仆寺住,好生管待,给好廪食。”
太仆卿连连答应,这时已有人给颉利除去脚镣手铐,颉利活动活动手脚,向太宗行个礼,转身跟着太仆卿去了。
献俘仪式结束了,太宗颁下诏令,将西起阴山,北至大漠的广阔地带亦收入大唐版图。
顺天门举行隆重的献俘仪式,住在大安宫的太上皇李渊也悲喜交集,他站在殿前廊下,倾听着来自顺天门方向的欢呼声,不知不觉流下了热泪,他仰天叹道:
“汉高祖白登被围,耻未得雪,仇不得报,今我子擒颉利,灭突厥,我付托得人,复有何优!”
太宗在回宫前斜睨了长孙无忌一眼,悄声问他道:“那个以功抵过的臭小子呢?”
长孙无忌正在得意呢,仪式当中他已经从唐俭那得知了自己儿子在颉利帐营里的机警和彪悍。听太宗如此一说,自是知道他要授功给自己这个儿子,便尴尬地说道:“皇上,您也知道凤儿秉性,那么久不见小儿,她哪会放他来参加仪式,自是带回家去。”
“哈哈哈哈!不愧是窦凤的儿子,作风一样的霸道。不过朕很喜欢!”太宗似乎对于长孙凛这次行动也十分欣赏,继续说道:“这次庆功宴,记得让他也过来。”
长安城,太平坊,长孙府。
单怜卿被骆宾王带到了长孙府附近,却是躲在一个槐树底下踌躇不前,只是望着那烫金大字下紧闭的朱色大门发呆。
“怜卿妹子,为何不上前去敲门呢?我听说长孙夫人待人和蔼可亲,即使是长孙公子尚未到家,相信夫人也会留你在家候他回来。”骆宾王疑惑不解,他深知单怜卿这段时间饱受的相思之苦,怎么此时却是犹豫不决呢?
“骆大哥,我们先回去吧。”单怜卿轻叹一口气,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骆宾王不是当事人不知道肉痛。即使在一个儒家传统的国家,即使社会风气再开放,未婚先孕也都是不太合适的事情。更何况在唐朝门户观念还是比较严重的,尤其在婚姻方面,即便是刚正不阿的魏征,放荡不羁的程知节也都不免俗。
虽说腹中胎儿是长孙家的孩子,但单怜卿还是不想冒冒失失地跑入长孙府中。毫无疑问单怜卿是高傲的,自赏的,但她有她的自尊,也有她的自卑。
本章部分史料摘自百度。
大唐万象 57。笑泯恩怨
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唐朝,最终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变化呢?很难说得清楚。佛祖们通常都是严肃而理性的,但这并不妨碍他隔段时间就开个轻描淡写的玩笑。
给家里的老祖宗行了跪礼之后,长孙凛第一次看到自己素未谋面的姐姐长孙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被上天的那些满头是包的大神们调戏了一番。
并不是说长孙凝长得不美,在长孙家的长房中,也只有长孙冲算得上五官端正,其余的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是她的容貌和他穿越前的妻子实在是太像了。相似得让长孙凛初看之下以为自己老婆跨越时空千里追夫。
心情愉悦的窦凤乐呵呵地转入厨房去给儿子做吃的,子女俱在一家团聚就能让她满足到心情飞跃。留下姐弟俩人,还有那已是含情脉脉地望着心上人却因为在长辈和姐妹面前扮演矜持的窦大小姐。窦旖自从灵州军营回来,便以陪凝姐姐的名义,长期住在了姑姑家里,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长孙凛此时有些尴尬了,这面前的两个大美女,窦旖的眼神热得仿若一团火焰,几乎要将情郎给融化,而长孙凝冷得宛若一块寒冰,将四周的空气给凝结。
“姐姐何时回来的?”长孙凛被长孙凝利剑般的眼神戳了无数个洞之后,尴尬地开言打破冷场。
“若是我再见到你做出那等猪狗不如之事,即便是娘亲护着你,你也小心你的命根子!”长孙凝冷冷地说完后,完全无视窦旖的依依不舍,拽着不情不愿的她离开厅堂了。
长孙凛愣了愣,便苦笑着坐了下来喝口茶,看来他这个姐姐还是个打抱不平的侠女。此时长孙况从学府急匆匆地赶回来了,他见到弟弟便兴奋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