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福儿笑道:“这是自然。”
说着便吩咐随行的侍卫一起去抬马车,同时飞快地觑了一眼站在伞下的褚映玉,见她行过礼后,便闷不吭声地站在那儿,十分纳闷。
先前从暗九那里得知她回京,主子也不管庄子里的事,让苏媃留下处理,就这么骑马追上来。
也幸好他们追过来,这天气冷,又下着雪,要是褚姑娘他们被迫滞留在半路,一直无人路过,还不知道会滞留多久,只怕人都要冻坏。
宁福儿心里叹息,倒不觉得褚映玉任性。
发生那样的事,没有哪个姑娘还愿意留在庄子里,被人看笑话的。
她及时离开,是一个极为明智的选择,脱离那些是是非非,也让人高看一眼。最后不管事情的发展如何,牵扯不到她身上,反而还能被人说声有骨气。
就是这天气不好,这么回京,只怕要受罪。
宁福儿都有些怜惜这位褚姑娘,什么坏事都教她遇到,仿佛命带坎坷,这世界给予她的善意实在太少了,只希望将来她和殿下成亲后,和殿下过得和和美美方好。
有七皇子的侍卫帮忙,马车很快就抬起来。
人家帮了忙,褚映玉不能没有表示,便向他致谢。
陆玄愔看着她被冻得隐隐有些发青的脸,心口堵得厉害,想说什么,最终汇成两个字,“回罢。”
宁福儿适时地说:“褚姑娘,正好我们殿下有事回京,不如一同走罢。”
褚映玉没和他们客气,点头应下,寄春等人也高兴坏了。
当然好啊,风雪这么大,有七皇子一群人同行,有个照料,发生什么都不怕。
褚映玉重新回到马车里。
怀里的手炉已经彻底冷掉了,没什么温度,马车里也是冷冰冰的,根本无法抵挡外面的严寒。
她拉紧身上的斗篷,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宁福儿的声音又在外响起,接着一个手炉从窗口递过来。
“褚姑娘,这手炉是苏媃的,您先用着。”
寄春脸上露出喜意,听说是苏媃姑娘的,自然不用避什么嫌,一个劲儿地谢过宁福儿,将那暖乎乎的手炉接过来,塞到褚映玉怀里。
褚映玉的手冷得像冰棍,突然抱住暖乎乎的手炉,人还有些怔忡。
她低头看向手炉,做工精致,是宝蓝色的,上面有珐琅开光花鸟的图案,一看就不是苏媃这样的侍女用得起的。
她扯了扯嘴角,再次明悟七皇子想要换个未婚妻的决心。
或许男人就是这样,就算对一个女人再有情,只要对方移情别恋,背叛了自己,都不能忍,宁愿赌气另娶一个。
虽然她觉得他应该不至于会拿这种事赌气,更可能是为了成全太后一片慈爱之心,所以坚持要娶一个褚家的姑娘。
太后怜惜庆阳大长公主早逝,想要庇护庆阳大长公主的后人,有什么比将庆阳大长公主的外孙女嫁给自己的孙子更好的法子?
如此能提拔庆阳大长公主的后人,给他们一世荣华,也算对得起庆阳大长公主。
褚映玉忍不住觉得好笑。
太后是个厚道人,也为外祖母考虑,如果七皇子妃是褚惜玉,以褚惜玉的性格,肯定会庇护娘家和外祖家。
偏偏上辈子的七皇子妃换了她,所以不管靖安公府和长平侯府如何,她都没管。
因此她被人骂冷酷狠心,怪不得会不择手段地抢妹妹的婚事。
这辈子如果七皇子仍是为全太后一片慈爱之心,选择自己,估计结果还是一样,她不会去管靖国公府和长平侯府如何。
不就是再次被骂冷酷狠心吗?
她完全不在乎!
马车再次辘轳前行。
寄春高兴地说:“小姐,七皇子殿下真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