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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2页)

李云经说:“正是此理,古人说天无绝人之路。可是,碧琴,天下虽大,哪里是咱们的存身之地呢?”

庄碧琴说:“我也想了许久,如果在内地实在无法生活,不如就投奔家兄去吧?”

愁苦中的李云经眼睛一亮:“你是说咱们也去香港?”

庄碧琴点了点头:“现在只有这一条活路了。我想,家兄在香港的生活虽也不如意,可总比我们强得多啊。更主要的是,日本人现在至少还不敢占领香港,因为那里可是英国人的天下呀。如果咱们到了香港,你不就可以永远远离日本人了吗?”

李云经沉默不语。在香港生活多年的庄静庵先生,虽然是自己的妻兄,但李云经自从与庄碧琴结婚,始终与庄先生不曾有过一面之缘。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他一个读书人贸然携家带口地投奔这位尚未见面的妻兄,总有些不好意思。

不料妻子已经窥破他心思,便说:“云经,我了解你的性格,你是有学问的人,只要有一线生活的希望,也不想依赖投靠别人。可是,如今是战争的形势啊,在国内不想当亡国奴的人,不到香港这个没有战争的世外桃园去,还能往什么地方跑呢?”

李云经望着与他患难与共却毫无怨言的妻子,心中无限感动。尤其是庄碧琴已把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便感动地说:“我也想到香港谋生,毕竟日本人不敢到那里横行。可是,我和家兄毕竟还没有见过面啊,我就这样求上门去,还不知家兄如何看我呢?”

庄碧琴说:“你真是想多了。其实,我哥哥倒是一个相当本份的人,他早就羡慕有知识的人,我当初嫁你,他也是赞成的。至于始终没有见面,也怪不得你,因为他在香港已有几年不曾回来了,而今咱们千里迢迢到香港去逃难,大哥他能袖手旁观吗?”

李云经见妻子说得有理,左思右想,又没有可行之路。最后他终于同意妻子的主意,决心前往香港发展。这样,他们就在一个凄冷的冬夜,辞别了弟弟李奕和弟媳,一家人悄悄地上路了。

然而,香港在何方?究竟走哪条路才可到达陌生的香港?这对李云经和庄碧琴都是一个难题。尤其在兵荒马乱的战争年月,李云经一家既无便捷的交通工具,也无足够的旅费盘缠,就踏上漫长的赴港之路,确有吉凶难卜的风险。李云经准备从海上前往香港,可是,澄海县虽然距海陆较近,不过许多可在海上航行的船只大多因为逃避日军的偷袭而远避于深海。当时根本无法找到任何船只。再说,即便找到了船只,李云经当时也无法出一笔昂贵的租船费用。于是他和妻子商量,还是靠两条腿一步步走到香港去。

当然,李云经投奔香港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李云经有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曾被日本人在沦陷区任命当上了高官。此人与李云经早年曾有过很深的友情,所以当他听说李云经正为日军入侵潮州而四处辗转的时候,曾经多次派人前往游说李云经,希望他看在两人多年友情的份上,最好早一天返回潮州给日本人做事。可是李云经宁可无饭可讨,也决然不肯屈膝给日本人当汉奸。前往香港就可以完全回避这位友人的百般游说了。

主意既定,李云经一家就出澄海到揭阳,然后再经惠来到了陆丰。一路上虽然没有遇上打过来的日军,不过逃难的人群宛若黑压压的长龙,当李云经看到那些背负行囊,携妻拖子、扶老带幼的人们,心中就感到万分苦痛。再看看自己一家人,刚出澄海时尚有弟弟给的一些盘缠和干粮,但到了惠州地面上时,一家人就没了钱粮,只好靠李云经沿路打工度日。好在那时的李云经尚有体力,他可以随时给当地人拉车、装柴草、搬家或者修房子。打零工所得的报酬当然很少,不过总还可以解决妻儿的简单衣食。就这样他们从1940年2月中旬上路,一直走到5月,方才到达了宝安县。

“碧琴,现在快到香港了!这回咱们总算快走到香港了呀!”李云经来到距香港还有几百里的宝安县时,已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当初他们一家人从澄海逃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的厚衣服,经过四个多月的曲折辗转,多已衣衫褴褛。特别是在接近香港的地方,气温升高,不时又有滂沱大雨袭来,家人急需换季之衣。李云经需要马上给他心爱的儿子嘉诚解决一件夏衣,可是,当时在路上连吃饭的钱也捉襟见肘,又哪里有钱买衣?这样又走了一个多月,大约在当年7月,一个赤日炎炎的夏日,李云经一家终于出现在香港人头攒动的街头。

12、父亲贫病而逝,小嘉诚独立谋生养家

出现在李云经眼前的香港,宛若一派万花筒般的纷乱世界。

一路上已经路过惠州、广州等大都市的他,没想到香港这英国人的天下,居然也是混乱一片。虽然那时香港尚不十分繁华,不过毕竟与广州大不相同。仅仅古怪的街名就让他不可理谕了,什么铜锣湾,什么快活谷、荷里活道,什么旺角和尖沙咀。更让李云经无法接受的是,香港那些狭窄街道上的路标几乎都是英文书写,而人与人之间的对话则是难懂的英文,即便偶尔遇上几个广东人,说起话来也都参杂着难懂的英语。前半生潜心苦读国学的李云经,来到香港才忽然意识到他从前学得的知识,在这随处可见黄发碧眼英国人的城市里,全无用武之地。

到达香港的当天下午,庄碧琴就带着丈夫和儿子辗转找到繁华的香港中环,她是从大哥离开香港第二年从香港写给她的一封家书上得到的地址。而今当她浑身风尘地带着亲人来到这条人流熙熙攘攘的长街上时,才发现哥哥开设的钟表店并不好找。在她和李云经问路的时候,除了语言障碍之外,中环附近的大街小巷也乱如蛇径。她们从中午一直打听到下午时分,才找到德已立街附近的一条名叫兰桂坊的小巷。在这里,李云经发现狭窄的小巷虽然路面狭窄,可是路两旁的大小店铺却一个挨着一个。一家家相互拥挤的店铺,都由五彩缤纷的招牌彼此相联。巨型楼房之间的空隙几乎小得让人喘不上气来。忽然,李云经发现前面有一块写有“香港中南表行”的招牌,他对妻子一指,庄碧琴高兴得险些掉下泪来。她冲进店门,蓦然发现一张熟悉的脸孔从一堆杂乱的钟表零件中抬起头来。看时,正是她阔别多年的胞兄庄静庵!

“哥,你让我们找得好苦啊,还认得我吗?”“哦,是碧琴到香港了呀?”庄静庵有些意外地迎出玻璃柜台,十几年光阴过去了。出现在他面前的,再不是儿时依偎在哥哥怀里撒娇的小姑娘,而是一位出落得颀长秀气的妹妹。庄静庵此前虽然早从潮州来港的乡友口中,知悉庄碧琴已经结婚嫁人的消息,同时听说妹夫是一位当地很有声望的中学校长。他也曾为妹妹和妹夫的新婚寄去一笔礼金,然而如今当妹妹妹夫一家人真来到自己的钟表店时,庄静庵还是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他上下把妹妹和妹夫打量一番,说:“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可就是李云经吧?”

“哥,是我!”李云经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知道从潮州出来的妻兄庄静庵,早年曾在惠州和广州先后给人打工。由于庄静庵从小学得一手修理钟表的好手艺,所以在惠州和广州给别人开设的表店打工,积累了一笔钱财。后来庄静庵感到自己超群的手艺仅换得一些微薄的薪水,无法继续养活家口,于是他索性只身来到香港淘金。李云经没有想到他妻兄如今竟在寸土寸金的香港,尤其是中环这商铺集聚之地,能占有一处属于他自己的店铺。面前的妻兄不但没有轻视衣饰褴褛的他和儿子,反而亲昵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说:“云经,我早就听人说,你是个人才啊。本来是当校长的秀才,没想到如今也到了香港。唉唉,这都是兵荒马乱给咱造的孽啊!”

庄碧琴向哥哥哭诉了她们一家路上经历的颠簸困苦,尤其是说到潮州故里因日军的侵入,百姓民不聊生,四处奔逃的前因后果,庄静庵也忍不住洒下一掬同情之泪。他向妹妹询问了娘家人的近况后,马上安排家中伙计为她们准备一席饭菜。庄碧琴、李云经和儿子李嘉诚,在路上早就几天不曾吃一顿饱饭了。这时见了满桌丰盛的粤菜,哪里还顾得许多,当着庄静庵的面就狼吞虎咽起来。

“大哥,没想到我们也会来香港,我也不想给大哥添麻烦。可是,在潮州实在无法生活下去了。”李云经见妻兄态度和霭,丝毫没有富人的架子,紧张的心绪开始平复下来。吃罢晚饭,庄碧琴和儿子嘉诚都在大嫂的安排下早早安息了。李云经却毫无睡意,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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