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是我们的学姐。」
『我不管我不管!不要再叫我学姐了,请叫我彩娟!』
「好的,学姐。」伯安说。
「没问题,学姐。」我说。
然后她呈现半崩溃状态,哼的一声,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要爆发的样子。她先看了看我们,然后看了看育佐,育佐故意装作不干他事的表情,立刻被扭了耳朵。
『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被亏啊?』学姐说。
被扭着耳朵的育佐表情痛苦地说,「好啦好啦,这两个王八蛋交给我来处理。」等学姐一放手,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然后很严肃地说「两位亲爱的同学、朋友、兄弟,请你们不要再叫她学姐了,对一个已经二十六岁的女人来说,这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并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接受年纪的数字被摊在阳光下去审视,更何况是一个已经二十六岁的女人呢?」
很好,他还是一样废话很多,旁边的学姐已经快要变身超级赛亚人了。
「所以,请你们叫她汪太太,不要叫学姐。叫汪太太比较亲切,叫学姐是我的专利。」他说。
这时我跟伯安互看了一眼,他又接着说:
「来,跟我唸一遍,汪─太─太。」他一边唸一边指着嘴巴强调着嘴型。
接下来育佐的惨状,请容我不再详述了。
不过,我必须说明一点,那天育佐不停地用汪太太称呼学………嗯……彩娟,而彩娟完全没有否认,甚至回称他汪先生,这甜蜜的样子看在我跟伯安眼里,简直就快要瞎了。
伯安为了不让育佐专美于前,他立刻宣佈了一个消息,朱晓慧已经决定离开台中,要搬到高雄来跟伯安一起住,两个人在一起了五年多之后,正式进入试婚阶段。
「为什么还要试婚?人家跟了你五年多了,还要试什么?」育佐问。
「当然要试啊,我想试试看她到底有办法替我从地上捡几次臭袜子跟丢在床上的汗臭内衣。」伯安说。
「所以要捡几次你才要娶人家?」我问。
「依我严苛的魏氏标准,大概四百次吧。」
「那我觉得依她更严苛的朱氏标准,大概会叫你直接去吃屎吧。」育佐说。
然后我们立刻现场连线给晓慧,把刚刚伯安说的话告诉她。
连线结果很快就出炉了,伯安的下场是吃屎四百次,她就答应嫁给他。
就连不在场的晓慧跟伯安都能透过连线这么甜蜜,再加上育佐那个王八蛋一整个晚上汪太太来汪太太去的,看在眼里,我真的快要瞎了。
然后他们问我,「许媛秀呢?你退伍她为什么没来?」
伯安,育佐,我说真的,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没来。
当时,我替她编了一个理由,跟朋友出去旅行了之类的吧,我也忘了,因为当下我的感觉很两极,我一边为自己的兄弟得到幸福感到高兴,一边为自己的爱情感到寂寞。
坦白说,在我退伍前两个礼拜,我就已经找不到她了。
退伍前一个礼拜,她连手机都换了,原本我至少还能对着语音信箱说我很想念你的,后来连语音信箱都没有。
我想这是她选择的方法吧,刻意地断了联络,就像把风箏放到远远的天上,然后割断线,风箏就离开你了。
风箏就离开你了,许媛秀就离开我了。
我是在退伍前没几天发现藏在枕头下的那封信的,说得更明白一点,其实是我妈要替我洗枕单的时候发现那封信的。
信不长,但心痛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