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闹事,我找盛香荷小姐有急事。”路鸣道。
服务员没办法,只好给经理打电话,然后抱歉地示意路鸣等一会儿。
但凡涉及中国人的事情,杜月笙的名号在整个上海都管用,法租界也一样。
杜先生不动声色,却有一百种办法让一家酒店在上海无法开张。
不一会儿,一个法国中年人从二楼走下来,见到路鸣就笑道:“是路先生,久仰啊。”
“您认识我?”路鸣诧异道。
“当然,用你们中国的古话来说就是上海何人不识君。”
路鸣笑了,这位老外的中国知识还很丰富啊。
“上次英国领事馆的酒会,咱们不是一起喝过红酒,吃过牡蛎的嘛。”经理笑道。
“哦。”路鸣想起来了。
在英国领事馆的酒会上他的确和一个老外一起喝过波尔多红酒、吃过法国运来的新鲜牡蛎。
只不过当时人们都在跳舞,灯光有些昏暗,老外和他都没做自我介绍,他随后也就把这位老外忘记了,毕竟在上海遇到一个老外是很正常的事。
“您就是亨德利先生?”路鸣问道。
他没怎么来过法租界,却也知道这家酒店是以酒店的创始人的名字命名的,就像希尔顿酒店一样,只不过亨德利酒店的知名度没法跟希尔顿酒店相比罢了。
“路先生,你为何要找盛香荷小姐,难道真是盛会长要找她吗?”亨德利问道。
“没错,正是盛会长的意思,亨德利先生要是不信,可以拨通盛会长的电话询问一下。”
“那就没必要了,我亲自带您去吧。”亨德利想了想笑道。
他相信路鸣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他,没这个必要,路鸣毕竟是哈佛出来的高材生,不是上海滩的小瘪三。
他虽然只见过路鸣一次,对路鸣的根底也知道一些,这也是开酒店的人的基本素养。
每到一处,首先要弄清楚当地名人名流的基本情况,再就是风俗习惯。
路鸣跟着亨德利乘坐电梯来到六楼,走到608房间门口,亨德利停下了。
“路先生,盛香荷小姐就在里面。”
路鸣上前当当敲门:“香荷,是我,路鸣,请开门。”
里面传来一阵慌张的叫声,然后沉默下来,再过了一会,门开了一条小缝,露出只穿内衣的香荷的脸和一个裸露的肩膀。
“路少爷您怎么来了?”香荷见果然是路鸣在外面,大吃一惊,却又放心下来。
“让我进去再说。”路鸣说道。
此时房门打开了,可是一把柯尔特牌点三八手枪的枪口顶在路鸣的脑门上。
“贺谨先生吧,别紧张,我是路鸣,我是一个人来的,代表盛会长。”路鸣举起双手冷静道。
“你干嘛啊,这是路少爷,不是外人,赶紧把枪收起来。”香荷训斥贺谨道。
看到香荷,路鸣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在他的心里,盛慕仪的几个贴身丫环也跟自己的姐妹一样,毕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香荷这几个贴身丫环都是从小就被买来,然后跟盛慕仪一同长大,路鸣曾经跟她们一起玩耍了好几年。
“你真是代表盛会长来的?”贺谨虽然收起了手枪,依然有些紧张。
他不是怕别的,而是怕盛有德知道了他和香荷的事,会不会把他杀了做成肥料养花。
盛家的这几个丫环虽然名义上是丫环,实质上都是被当作养女来对待的,未经盛老爷许可,私定终身,那是要受罚的。
“香荷,以后少和这家伙在一起,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路鸣看了一眼贺谨道。
他看到贺谨的第一眼就不喜欢这家伙,虽然贺谨长得很高,比他还高一寸,而且鼻梁挺直,浓眉大眼的,说他英俊也可以,但是少了一种男人应有的气质。
他有些怀疑盛有德的眼光了,怎么给女儿找了这么一个保镖,还是贴身保护的。
“路少爷,我知道你的名头,也知道你跟老爷和小姐的关系,但是不要在香荷面前这样说我。”贺谨有些软弱地抗议道。
“那你想让我怎么说,告诉你吧,你的那个伙伴夏横,人已经死了,今天中午刚刚被暗害了,恐怕你离死也不远了。”路鸣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