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最后选定了我们吉豪?”
“吉豪最专业,更重要的是我看出萧经理是个有趣的人,你大概也很喜欢古董吧?”说着陈可娇眼里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我羞惭欲死,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我穿着刘邦的皇袍出现在陈可娇面前的样子,其实这完全是扯淡,吉豪在本市有多家连锁,在典当行界内想做大买卖,别无二家可选。
“因为这场地震的到来,我父亲终于下定了决心要把他的古董当出去拯救公司,毕竟收藏只是业余爱好,清水家园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你们准备出手几件?”
“全部!”陈可娇毅然地说。
我惊得险些从凳子上翻过去,沉声问道:“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陈可娇黯然道:“不瞒你说,被我们寄予厚望的清水家园别墅区到现在只卖出一套房子……”
可不是就卖出一套么,还是我买的。
绕了半天,清水家园给了我一个瓶子,我把瓶子换了钱,又买了一套他们的房子,早知道你们一开始送我套房子不就完了么?还省一个瓶子——哎,为什么相同的结果。瓶子却没了。难道这就是市场经济地作用?
“所以我现在很需要钱,公司看上去光鲜,那是硬撑着。如果没有一笔巨款熬过这段时期,它就会垮掉
“……这算商业秘密吧?”我小心地问。
“以前算,马上就不是了。”陈可娇自嘲地笑笑。
“这是好事啊——呃,我是指我们合作地事。我这就给我们老板打电话。”一想到现在做的是上亿的生意,我就有点晕眩,就按5。这辈子都够了。实际上这段时间忙来忙去,我几乎都要忘了我是一个黑心地当铺经理了。
陈可娇说:“等等,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你们也是生意人,请人验货,往下压价,这些都没问题,但我有一个要求。”
“说。”
—
“当期十年。”
“什么意思?”
“很简单。这就意味着我父亲的古董要在贵行保存不多不少正好年,如果我们提前赎当,会按约定交纳违约金。”
我提醒她说:“那你想好了,每年2的保管费。10就相当于翻了两番4的东西你得12赎回去。”
“这个不用你操心。”
“如果你到时候没有能力赎当呢?”
陈可娇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一定能。”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可又说不出是哪不对劲,幸好我还有一个郝老板,现在我只担心他拿不出那么多钱,老郝虽然是业内大鳄,但对外一直号称赔钱,同行那些老家伙们暗地里算过他,最赔钱的一年净赚了400,而且干当铺这行,就算真地连着赔几年,只要一件好东西落手里马上成仙成佛,老郝干了这么多年,没人能知道他的深浅。
老郝一听是我,显得有几分亲热,我们闲聊了几句之后我就详细地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等我说完,对面老半天没动静,我以为老郝是欢喜地狠了迷了心窍,没想到毫无征兆地,老郝对我破口大骂:
“你做事情不用脑子的?我问你,做咱们这一行为什么只有最高年限没有最低——很简单,最低他就算经我们手一秒钟也是2的保管费,我们反正不亏,最高呢?3,因为3年是我们可以控制的极:+。久变数越多,货币贬值呢,通货膨胀呢,天灾、战乱,你敢不敢保证十年里这些事情一个也不发生?”
陈可娇见我脸色越来越难看,自觉地走了出去。
我马上讨好地说:“掌柜子,您别生气啊,再说您就不能盼咱祖国点好吗?古董怎么说也是升值的嘛。”
老郝平静了一下心绪又说:“好,就算十年安定繁荣地过来了,我只问你一句话:在这十年里,拿4干点什么不赚两倍?再说升值的问题,就说4的古薰十年以后值40了,那人家正好赎回去了呀,那这十年你是不是白替人保管了,还得担惊受怕,东西丢了坏了你还得赔,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这世界上还是有明白人地呀!陈可娇这女人,她终究是阴我来的!我就说哪不对劲呢,这娘们跟我打时间差来了,我想明白之余也有点悲戚:我这个脑子,看来也该和当铺这行告别了。
有句俗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4,对以前的陈家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现在就是救命钱,所以陈可娇这头快要瘦死地骆驼就跟我们这匹马说:让我狠狠咬你几口吧,等十年以后我再肥起来的时候把吃你地肉吐出来还你,她就没想过这匹马受了受不了。
最后老郝用一句话做了总结呈词:“这笔买卖,在价钱上周旋周旋还是有的可做——关键是吧,我拿不出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