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云一直暗中注意着林黛玉这边的动向,看着林黛玉在婢女的服侍下款款起身,便以为她是要过来和贤淑公主道贺,正盘算着自己怎么不“经意”的提起卫若兰最终还是和自己确认了缔结婚约的事情,却发现林黛玉从身旁路过,连一丝眼神都没有分给她和公主。
史湘云心有不忿,扯了扯贤淑公主的衣袖,向着林黛玉的身旁挤了过去,故意声音大了一些:“有些人作威作福就是无用功,我之前听若兰说,公主要不是受奸人所害,如今也该是有京都附近的封地了。但好事多磨,就如同我和若兰……”
林黛玉自然听见了史湘云刻意的大嗓门,她哧笑了一声,转头看向了史湘云和贾惜春。
史湘云以为林黛玉要对贾惜春说点什么恭贺之言,而自己再借机嘲讽,让林黛玉没脸!
却听见林黛玉居然对着贾惜春说道:“公主此前不是在皇后宫中学过规矩吗?怎么身边人如此放肆,胆敢议论皇族封地的事情,公主也不出言斥责?”
贾惜春脸色白了白,想起的确有不得妄议皇族子嗣封地的规矩。
而林黛玉更是对贾惜春身边宫中来的女官说道:“怎么,公主如今还是闺阁女儿家,你们就容忍旁人在她面前随意议论婚嫁大事?或者是儿女私情?”
女官闻言一凛,原本是因为贾惜春确实纵容史湘云,自己想在公主面前落个好,却不想摄政王妃轻描淡写随意两句,却处处都是把柄。
女官当即对林黛玉行了一礼,并严肃对贾惜春道:“此前摄政王妃的善意提醒公主可记下了,如此不谨言慎行的人,留在公主身边,怕是会害了公主!”
贾惜春脸色沉了下来,还没有说话,史湘云就不服气了:“容王妃怕是见不得别人好,还要挑拨我和公主的姐妹关系?”
林黛玉将暖炉递给了一旁的婢女,对离云说道:“此女之言,该当何罪?”
“啪,啪,啪!”
离云直接对着史湘云就连掴了三个巴掌。
史湘云捂了脸呆住了,而贾惜春看着离云更是生气:“你,你胆敢在孤面前打孤的人?”
但女官却抢先对贾惜春行礼道:“王妃身边的这位掌事姑姑自然是按照礼制动手,史姑娘犯了大不敬的口忌,按律确需惩处。”
林黛玉不急不慢,走到史湘云面前冷淡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犯得上能惹我的眼?要和贤淑讲姐妹关系?如今大典在即,公主还没有真正成礼,好自为之吧。”
林黛玉说罢,也不再理会贾惜春和史湘云,转身就走了,身边浩浩荡荡,当真是气势十足。
只剩了女官一面要叮咛愤愤的贾惜春更加注意自己的礼仪,一面又要处理不听话的史湘云,真是差事难办人难做。
林黛玉让离云引了路前去花厅,发现松儿和贾宝玉两人正对坐在厅中,看起来似乎都有些不悦,但也并没有什么大动干戈的场面。
“这是怎么了?”
松儿抬头,就看见林黛玉走了过来,忙不迭让了位置,还细心让一旁的婢女铺了坐垫,并将自己的小暖炉递给了林黛玉。
贾宝玉见林黛玉来了,便也收起了不悦的表情,向她见了一礼,说道:“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和小世子说起镜子的事情。”
林黛玉见贾宝玉确实举手投足,和从前大相径庭,又想起之前在幽冥深渊的事情,便觉得如今神瑛侍者确实不是从前那个贾府的公子哥了,也不知道对于贾母来说,这是个好事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