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还不如保宁府,窦万钊那狗东西没什么地方值得夸奖的,但衙门该管的事还是管的。”乌宪道。
乔四道:“坏人就是坏人,怎么还夸窦万钊了。”
“就怕人比人,一群狗官,呸!”乌宪道。
他骂完,所有人停下来朝正挽着袖子在整理自己工具的宋宁看。
这里唯一的狗官,是她。
“赶紧干活,再拖延下去我这狗官就扣你们这个月的例钱,一人扣十两。”宋宁道。
“大人,我们一年也没有十两。”王庆同最老实。
乌宪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门口,张福的妻子张王氏醒了,夫妻一人一边,坐在板车上,一人一只手握着儿子的手。
冰冰凉凉,毫无温度。
童睿站在一边抹眼泪。
张福的堂兄弟张庆和妻子张马氏赶过来陪着夫妻二人。
哭声一片。
“二位,我有话说。”宋宁和张福夫妻两人道,“稍后我要验尸,孩子的衣服鞋袜都要脱下来,如果需要我可能会剃掉他的一些头发。”
宋宁将刚才让宋元时草拟的一份验尸文契给他们摁手印。
“就算略有些损伤,本官也无恶意,一切的出发点,都是找到死者的死因。”
夫妻两人都点头应是,不懂也没有多问,在纸上摁了手印。
“抬进去吧。”宋宁吩咐老童,将张清松遗体搬进去。
就在这时,有人喊道:“且慢!”
大家停下来看过去。
周江和程之陪着薛因赶到了。
张王氏拉着丈夫给薛因行礼,薛因上前道:“清松的事,实在遗憾,二位节哀。他年纪不大又在书院出事,书院确实有责任。”
“我和书院的几位先生、以及几位家境不错的同学一起商量,承担我们责任的同时也给您二位一些捐助。”
“这五十两是书院责任赔偿,这六十五两,所有经济宽裕的先生和同窗的捐助。”
“人是意外,早点让清松安息吧。”
张福看不见,抓着张王氏的手,张王氏六神无主就去看张庆夫妻两人。
张庆看着银票,问周江:“人确实是意外死?”
周江颔首。
“那钱收了。”张庆对张王氏道,“这是先生和各位同窗的心意,有了这钱你们以后好歹有口饭吃。”
张王氏攥着丈夫的手,没有说话。
“定案了,你们拿了钱就将遗体领回去入土,留在理刑馆也查不出什么,更何况,一旦你们要查,就表示不认可隆兴达的结果,那么这赔钱的事我们也不会帮你们争取。”
“以后就没有赔钱这个事了。”
周江讥讽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