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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第1页)

敌人想把宿北变成模范治安区,可共产党要把敌人的模范治安区安撕碎捣烂,要冲破敌人织成的大网。运东县委采取“挤进去,蹲下来。”的措施,敌进我进。*邵店区委和区委所领导的区小队,就坚持在宿北广大地区,该区小队有武装三十多人。该区区委书记姓鲍叫鲍宏其,区指导员叫周桂昆,也就是运东县委独立团团长张英华的警卫员周桂林的大哥,区队长叫蔡小烧。

提起周桂林的大哥周桂昆,本书上面曾提到过。周桂昆作为周家老大,很早就已懂事。周家因为小孩多,缺劳力,靠父母租种地主家几亩薄田艰难度日。小桂昆十几岁时,已经作为家中的一个大劳力,帮助父母下地干农活。周家父母不识字受尽地主的盘剥压榨。当老二周桂林能将就接替大哥下地干些农活时,周家父母咬咬牙,决心让老大周桂昆进学屋上学,指望老大能识些字、会算帐,不受人欺压。可桂昆看到父母终日在地里劳作,养活自己和弟弟们。他想在家里帮着父母干农活,分担点父母肩上的担子,所以任凭父母如何相劝,他就是不肯上学。他不是不想上学,当他看着有钱人家的孩子背着书包高高兴兴地上学堂,心里不是一天两天地羡慕不已,只是家中的农活需要他,弟弟们要吃要喝,需要他这个劳力。周父苦劝桂昆:“孩子,上学吧,我们就是苦死累死,也要供你上学识字,你要明白做父母的一番苦心。”桂昆在父母的苦苦哀求下,才到张大善人办的私熟中上学。先读《三字经》、《百家姓》等启蒙读本。张大善人觉得桂昆聪明好学,悟性极高,就经常对他另开小灶,时间稍长又教他读些《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之类。小桂昆认真仔细地阅读,对这些“之乎者也”之类比较深奥的古代文章,年幼的桂昆似懂非懂,遇到书中章节、字句难以理解的,去请教先生张大善人。先生总是不厌其烦地解释,讲解。说心理话,周桂昆对这些先生所教的东西并不大喜欢,但一想起家中辛苦的父母和年幼的弟弟,他就认真地学。家里实在太穷,有钱的学生吃午饭时,食盒中有鱼有肉,他却独自跑到一边,啃着掺着野菜的窝窝头,有时连窝窝头吃不上,只能饿着肚子。别人到饭时有饭吃,他却偷偷地喝一肚子凉水。有一次开饭时,他又偷偷去水缸边喝凉水,被张善人望见。张大善人就从家中带来饭菜,给桂昆吃。桂昆推辞说:“先生,我已吃过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说:“先生你瞧,我肚子撑得鼓鼓的。”张大善人也编出善良的谎话:“我也吃过了,这些饭菜就扔了怪可惜的,你就帮先生忙,把它给吃了吧。”先生带来的饭菜,这在周家只有过年过节才能见到。周桂昆用鼻子闻闻,太香了,恨不得一口气把这些香喷喷的饭菜吃下肚子。可他只吃了几口便舍不得吃了,把饭菜偷偷倒在自己的饭盒中,对张大善人说:“谢谢先生,我吃完了。”张大善人很奇怪:“这么快就吃完啦?”周桂昆放学后,把舍不得吃的饭菜带回家,给自己的弟弟们拉拉馋。周桂林看着弟弟们争抢着、用小手抓着,他带来的饭菜朝各自的嘴里送,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张大善人为了调节学生们的学习兴致,还教学生们吟诵一些唐宋诗词。周桂昆特别喜欢宋人岳飞的《满江红》词。每朗诵一遍,他觉得都有一遍新的感受:“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泪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回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一字一句裂石崩云、掷地有声;词中字里行间情绪激荡昂扬,报国之情溢于言表。周桂昆每读一遍《满江红》,总觉得体内有一股热血在沸腾。

学堂的学习时间是短暂的。周桂昆在张大善人开的私熟中只上了两年学,家中实在困难,便供养不起。十六岁时,他只得掇学回家。因为这,张大善人还找其父母多次。父母说:“实在缴不起学费。”张大善人就说:“桂昆的学费,我免了。”周父说:“老先生,就是免了学费,我们也实在上不起了。家中的孩子渐渐长大,好几张嘴要吃喝,桂昆作为老大,他不帮着干农活,老先生你看下面还有谁个能干?”张大善人劝说无效,只是摇头:“这孩子可惜了,如果念书,将来是有出息的。”

周桂昆家的本庄有个青年叫张东奎,岁数和桂昆一般大,张东奎家是弟兄二人,东奎是老大。说起来张东奎和周桂昆这两个同龄人。曾在张大善人私熟里一起上过学,两个人一同上学、放学;一同结伴回家,很是要好。张东奎的父亲叫张苗贵,母亲姓汤,人称张汤氏。张汤氏人虽长得不太高,但做起事来却麻麻利利,不拖泥带水。张东奎兄弟两人加上父母一家四口人。弟弟年龄尚小。父母亲靠做豆腐为生。母亲半夜起床,推石磨,磨豆浆。磨好的豆浆一次一次装入干净的纱布口袋,使劲挤压,去掉残渣,把处理好的豆浆倒入大铁锅中,烧火,点卤,使豆浆中的豆腐凝结。捞出后,用纱布把凝结的豆腐包住,上面放上几十斤重的青石板,控水,花费好大一番功夫才能制成一包豆腐。一大早张东奎的父亲就挑着冒着热气的豆腐,走乡串户叫卖。张家做的豆腐从不掺假,水份少,豆腐也香,一块巴掌大的豆腐就是掉在地上,也摔不碎,因此前后左右各庄都爱吃他家做的豆腐,几个铜钱一斤。张父的豆腐好卖,一天能卖五六包。晚上收挑子回家,能从钱袋中抖落一小堆铜钱。张家卖豆腐挣些钱加上平日生活节俭,也购得五亩薄田。这五亩薄田当时种一季小麦,能收多少粮食呢?那时一无化服、磷肥、复合肥,二无农药杀虫,种地肥料除了人粪肥以外,还有就是家口养猪,猪圈里的猪屎肥,俗称猪骚泥。种地全靠这些肥料,加上人力的辛勤劳作:对田地深翻细耕,犁地耙地。当时只有地主等殷实之家,家中才有牛、有驴等一些种地的牲畜。一般人家哪来的牛驴?只有靠人力干农活。所以种地是一件极为辛苦的事。那时一般苏北农村如果一亩田一季能收二百来斤麦子,那是上好的一等肥田,而一般田里能收百把斤麦子就不错了。那些贫脊的土地薄田还收不到百把斤一亩,所以说张家的五亩薄田头一年秋后播种,第二年夏初收割,家中置不起牛驴,只有一家人用人力干活。拼死拼活,一年也只能收六、七百斤小麦,扣去种子也就所剩无几了。小麦收后,乘着麦茬地还能点些黄豆、玉米之类的旱作物。凭这五亩薄田的收成加之做点豆腐生意,张家一家四口人生活尚勉强过得去。每到第二年春荒时节,穷人家中无粮食只得出门逃荒要饭。而张家靠着地里五亩薄田的收成,再加上一些杂粮,掺上些做豆腐剩下的豆渣,也能仅够渡过春荒。挨到麦收,不至于逃荒讨饭饿死他乡了。

在运东保安圩一带方圆十几里地,张姓属第一大姓,家族庞大。张东奎父亲这一支:东奎的父亲有五个近房堂兄弟,均住在不远处的后庄。这五个近房堂兄弟是由张东奎的二老爹——张父张苗贵的亲三叔所生。张父的这五个堂兄弟中老五年幼,其余兄弟四个当中除老大较为憨厚外,老二、老三、老四则生性顽烈,因家贫先后做上了贼人,尤其是老三和老四,短路(拦路抢劫)、抢劫、杀人、放火,无所不干,每人手中均有大小不等的人命案子。俗话说“做贼不富”。张家这五兄弟,每人从父辈手里分得几分薄田,根本养不了家,糊不了口;又怕出力受累,也不愿租地主家的地种。兄弟几个看近房张东奎的父亲平日卖豆腐挣点活钱、家中还有几亩田地里的收成,小日子过得比他们兄弟好些。堂兄弟几个看着眼红。这伙堂兄弟又认为张苗贵也就弟兄一人,无哥兄姐妹,又老实巴交不敢惹事,好欺负。就勾结起来,想霸占张苗贵的这五亩田地。这堂弟兄五人中以老二为首纠集老三,老四商议,弟兄三人一拍即合。为增加力量,三人又来老大家中找老大。老大正在那几分田里干活。三人找到地头,就把想霸占张苗贵家的那五亩田地之事跟老大说了一遍,要老大也参予。老大内心有些害怕,就说:“这事太亏心,将来要遭报应。我不干。”老二见老大不干,就说:“你不干也行,如果我们三人夺来这五亩田,就没有你的份。”老三、老四也随声附和。老大说:“你们干你们的,我不干涉就是了。倘若你们惹起了官司蹲了大牢,也与我无关。”老三、老四笑老大胆小:“你老大怎么和张苗贵一样三脚踹不出一个响屁来。就张苗贵那脓胞样,借给他三个胆,都不敢告我们。

弟兄三个撇下老大自己干。

最近一段时间,张苗贵的豆腐生意特别好:前后庄有几户人家接连办喜事,都要张苗贵磨几包好豆腐。张苗贵回来跟老婆说知。张汤氏平日都是下半夜起来干活,天亮时,几包豆腐已经做好,已把豆腐放在挑子两头的筐中。专等丈夫挑起挑子出门。这几日听丈夫说要多做几包豆腐给人家办喜事上用。她就忙活开了:头晚上上床之前,先用水浸泡好豆子,只睡几个时辰就要起身干活,推磨磨浆。鸡叫时分,头一锅豆腐已经做出来了。到东方出现鱼肚白,豆腐房中所有的活已基本忙完,连加做的几包豆腐也都做好了。张苗贵夜里起来,要帮张汤氏推磨豆浆,推完磨,要上床歇个把时辰。待起身后,张汤氏已把整包的豆腐放入挑子两头的筐中。张苗贵用粗土大布当毛巾,洗了把脸。他要多吃点早饭,因为早上挑着豆腐挑子出门,一直到豆腐卖完,才能够回家吃顿饭。张汤氏端来一大碗才出锅的热豆腐,豆腐上放些细盐、葱花和香菜叶,浇点黑酱油,又拿来几张用杂粮烙成的杂粮面煎饼放在丈夫面前。丈夫张苗贵虽然人瘦一点,可个头不矮,能吃。几张杂粮面煎饼,就着一大碗热豆腐,很快就下了肚,又喝了两碗热豆浆,吃得暖乎乎的。打着饱嗝,挑起妻子张汤氏早已拾掇好的豆腐挑子上了路,张汤氏直忙到丈夫出了门,才得闲料理家务:喊大儿子张东奎起床上学,又给得给东奎准备吃喝。伺候完东奎上学,床上的小儿子又醒了,还得给小儿子穿衣服起床。扫扫抓抓,忙里忙外。忙清家务活外,还要忙田里的农活;闲下来还要给一家人缝缝补补。张汤氏手也巧。丈夫,孩子,一家四口身上的衣服、脚上穿的鞋子,都是自己亲手缝制。穷人家穿不起绫罗绸缎,她从集市上买回几丈土机子织的粗大布,经她双手裁、剪、缝。大人小孩穿的衣着得体。破衣服当然也舍不得扔,把穿坏的地方重新缝上又能穿年把。即使衣服补丁摞补丁,针眼套针眼,实在不能再穿了,也舍不得扔掉。先把破衣服撕成一片一片,再打上半盆浆糊,把撕成片的破衣裳一层一层用浆糊沾在一块大木板上(俗称打靠子)。粘上个四、五层,在阳光下晒干后撕下来,一张张靠子就这样做好了。这靠子做什么用呢?张汤氏用手的拇指和食指张开成八字,放在丈夫和儿子的光脚上丈量尺寸。找张废纸,剪成鞋底样。再把那鞋底样放在靠子上照样子剪下多少块。用捻好棉线绳,或细麻线,穿上大针,准备纳鞋底。多少张剪成鞋底样的靠子摞在一起足有一两公分厚,大针再用力也穿不透。张汤氏就用针锥使劲地钻眼,有的针锥用得不锋利了,就顺手在头发上当几下,再用劲往鞋底上钻眼。拴着长线的大针顺着钻过针锥眼,穿过鞋底。有时鞋底吸针,针锥钻好眼,大针也穿不过去,张汤氏就用套在手指上的顶针(类似戒指,表面有一个个凹槽)顶着大针后屁股,朝鞋底里顶。大针拉过来之后,再重复上面的动作,纳下面一针。又经过千针万线,这只千层底布鞋底才能完工,然后再纳下一只鞋底。

鞋底做好后,张汤氏又找来新的黑青布做鞋面,又经过一番穿针引线,一双新布鞋才能做好。

大儿子东奎要到学堂上学、见先生,当然要穿新一点的鞋;丈夫做生意,跑路多,鞋面穿得破一点没有多大关系,就补上一块补丁将就着穿。即便这样,丈夫一年也要穿坏好几双鞋。这家里家外,真够张汤氏忙活的。一年到头,一刻也不得闲着。但是有丈夫,有儿子,就是再苦再累,张汤氏也觉得日子有过头。

张苗贵今天生意不错,比往日多卖了几包豆腐。这几日邻庄人家有几户办喜事,都想买包把、几包豆腐给喜事上用,农家人办喜事,家帮亲邻帮忙的人多,这客人入席。家帮亲邻帮端菜的、送茶水的、洗涮盘盘碗碗的、烧火做饭的暂时忙得排不上坐席,肚子饥饿,这豆腐就派上用场了。从席上撤下汤汤水水的剩菜,倒入大锅中,再切上几大块豆腐放入锅中一起烧烩、与锅中的汤汤水水一起沸腾。帮忙的人一人盛一碗,再拿张煎饼,三个一摊,五个一伙,边吃边闲扯,倒也吃的津津有味,满口留香。

邻庄办喜事的人家图个吉利,有时还多给张苗贵几个铜板。张苗贵心中高兴。下午的太阳依然老高地挂在天空。张苗贵挑子中的豆腐已经卖完,正挑着空空的挑子往家走。路两边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欢唱;一阵微风吹过,地上的野花朝他点头,原野的草香吸入他的鼻中,他感到特别的舒心和快意。他正心情舒畅行走在田间的土路上,这时头顶上飞过一只小鸟拉下一泡鸟屎正好掉在他的鼻尖上。张苗贵高兴的心情突然被打破。他左手掌控着挑担子的扁担,用右手把鼻尖上的鸟屎抹去。可再怎么抹总有一些臭味。他左顾右盼,发现前方路面有一汪清水塘。他三步二步奔到水塘边,放下挑子蹲在塘边,用双手捧起清水,把鼻尖上的残留的鸟屎洗净。他站起身来,一转身看见堂兄弟老二站在身后。老二酸里酸气地对他说:“苗贵啊,我看你这豆腐生意最近不错吧?”这是自己的堂兄弟,家里人,张苗贵也不隐瞒。就说:“不瞒二哥,最近三六九都是好日子,能每天多出几包豆腐。多卖几个铜钱。”两个人讲了几句。堂兄弟老二说:“苗贵啊,二哥最近手头有点紧,借点钱给二哥用用,二哥我有钱就还你。”张苗贵想:都是过日子的人家,难免有时缺长少短的。也就没有多问,何况又是自己的堂兄弟。就说:“二哥,借多少钱?”老二道:“你把今天身上做买卖钱都捣给我吧。就这恐还不够用。”张苗贵就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堂兄老二,这老二拿了钱说了句:“就这些?”说完也没道谢一声就转身离开。张苗贵也没有多想,挑着空担子回了家。老二借钱没有还,老三、老四也在半道上向不期而遇似的碰见张苗贵,变着法子向他借钱,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借的次数多了,张苗贵不给,堂兄弟几人就半真半假地动手翻他的口袋,由借而变成抢。时间一长,张汤氏见丈夫每天卖豆腐回来总是见不到钱而且闷闷不乐,脸色还不好看,就追问丈夫:“你最近遇到鬼了?魂都掉了,你光卖豆腐,挣的钱呢?”起先任凭老婆怎样追问,张苗贵就是不吱声。张汤氏生气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你这个闷葫芦,今天要是不说,我就带孩子逃荒要饭去。”说着就收拾衣服,打起了包袱。张苗贵见妻子真生气了,才说:“钱都被堂兄强借去了。”张汤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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