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校尉尚来不及应答,就见天地之间风卷尘生,眨眼的功夫,李延绡同那一众太上圣盟的门人就失了踪影。
黄校尉惊讶不已,开口问施清雯和薛弘都道:“这可如何是好?”
施清雯起身,开口:“我上清派不过是为洗脱罪名而来,如今既然真相大白,便不久留了。”
“这……”黄校尉面露难色。
薛弘都接道:“校尉大人,我上清派向来不理政事,还望见谅。”
两人说罢,喝令众弟子离开。
临走之时,褚闰生抱拳,带着笑容,对黄校尉深深一拜。
黄校尉的眉头略有舒展,颔首算作应答。
待众人离开,一旁的副将才开口问道:“大人,那徐秀白……”
黄校尉听到这个名字,厌恶道:“军法处置!”
将士得令,不敢再多问一句,纷纷退下。
……
却说此时,在宋军牢房之内,徐秀白正侧卧在地,闭目养神,一副悠然闲适之姿。忽然,四周响起“嘶嘶”之声,不绝于耳。
徐秀白睁眼,就见牢房的角落之中,游出一条小白蛇来。那小蛇如有灵性一般,径直游到了徐秀白身旁。
徐秀白并不恐惧,伸手一捞,就将那条小蛇握在了手中。小蛇顺势缠上他的手臂,竟以李延绡的声音开了口,轻声道:“委屈徐兄弟了。”
徐秀白冷哼一声,道:“哼。‘弃车保帅’……我认识你五年了,你算计什么,我也知道一些。”
白蛇应道:“徐兄弟胸襟广阔,智谋过人,在下钦佩。”
“少捧我了,有话快说。”徐秀白笑了笑,道。
“如今,我既然已‘弃车保帅’,你便趁此机会,靠拢上清派,看着那叫褚闰生的小子吧。”
“褚闰生……”徐秀白皱了皱眉头,“不用你说,我也要找他。”他沉默片刻,又道,“我真不明白,这区区一个校尉,几千的宋军,在你的大计之中,算得了什么?也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若有闪失,你身为一派之主,如何是好?”
白蛇道:“多谢徐兄弟关心,我自有分寸。”
徐秀白叹口气,不再多言。
这时,就听牢房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蛇闻声,道:“我替你解开咒禁。”白蛇说完,化作一道白光,环绕徐秀白周身。徐秀白的身上溢出青幽光辉,形如锁链,白光穿梭,片刻功夫,那青幽之光碎裂,消失无踪。
徐秀白起身,振了振手臂,吁了口气,自语道:“也该出去了……”
……
薛弘都和施清雯领着众上清弟子出宋营之后,便回到了先前的客栈,稍事休息。
褚闰生回到自己的客房,原本轻松的神色骤然消失,眉头也深锁起来。他扶着墙,蹒跚地走到床边,无力地坐下。虽说行刺指控种种,不过演戏,但受的伤却是千真万确。先前受损的真气尚未恢复,方才又受了未符一掌,如今,胸中生痛,四肢无力,怕是血脉受损。他闭目,打坐调息。
这时,敲门声响起,褚闰生叹了口气,起身开门。
来者竟是施清雯。
褚闰生含笑,道:“施观主。您若有事吩咐,叫我一声就行了,何必亲自前来?”
施清雯笑了笑,抬手扶着他,走到了桌边。她望着他,温和道:“师侄的伤势可好?”
褚闰生摇头,“并无大碍。”
施清雯笑道:“师侄,你可知乾元观最擅何种道法?”
“道乐和炼丹。”褚闰生如实答道。
“对。而我专长道乐……”施清雯道,“天地造万物,万物皆有声。我素习乐音,其中奥妙,我也领会一二。师侄的声音,中气不足,余音暗哑。此乃伤相,一听便知。”
褚闰生闻言只得低头笑笑,不置可否。
“师侄,你可知道,人若说谎,声音亦有异样?”施清雯问道。
褚闰生笑着抓了抓头发,道:“是么?”
施清雯点了点头,道:“师侄,我方才在宋营之中查看过,先前袭击黄校尉的,应该是我派的剑诀。若我没看错,应该就是薛观主传你的……”
未等她说完,褚闰生便跪下身去,道:“施观主恕罪!行刺黄校尉,的确是弟子所为……当日弟子救出两位观主返回客栈之时,却见太上圣盟将此地重重包围,弟子担心师兄安危,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