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姜思乐看着自己的双手,她曾经亲手杀过人,不止一个。
砍下池仁遇的头时,姜思乐双手微颤,险些握不住手中沉甸甸的宝剑。
但是在众人面前,她却依旧装成那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血溅到她的衣袖上,却宛如那点点红梅。
那些官员们、卫士们,看着她满眼畏惧,仿佛她是一个杀人狂魔一般。
可姜思乐低下头,那时,她甚至不敢看小道士期盼的目光。
她做不到了……
曾经杀人是为了做好人。
她的九年义务教育和三年的大学都没有教过她,如何下手去杀一群有可能冤枉的人……
而且这群人还曾护卫于她,称她为殿下,满心满意敬仰于她……
若是真按照小道士的方法,让这群人进了军营……
不论他们是否招出实情,不论他们是否真是谋害之人————姜思乐心知,他们是无法再活着走出军营的。
那是群会说会笑的人,而非石塑木偶!
最后,姜思乐终究没有同意,而小道士激进的方案也被搁置。
她想……
她想再相信一回阿义时。
眼睛会骗人,但是心却不会。
如果真的失败了,姜思乐对这自己说道:那就结束了。
把这一切就当是一场梦境,梦醒了,一切都遗忘在梦里吧。
……
而另一边,阿义时霎时间愣住了。
他转过身来,眼神带着震惊与恐惧,嘴唇颤了颤,声音带着些嘶哑,低沉喃喃道:“你……你是何时知晓的?”
姜思乐并未转过头来,只是冷冷说道:“在季州城时。”
正是在季州城,阿义时突如其来的接近,让姜思乐不由不怀疑。
此时,阿义时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宛若丢掉在寒潭之中,煎熬无比。
他想问,却有不敢问;想说,却有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