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很对,先生,这真是不可思议……”他搓着手,和同伴分别坐在夏洛克对面的两张椅子上。
“他一点都没有说错么?”华生认真地问。这个结果虽然不意外,但是因为事先和夏洛克打了赌,他就很想找出夏洛克的一些漏洞来,希望能有机会证明自己的观点——生活中真实发生的事件不会比小说中更离奇。
“虽然不是事情的全部,但是说出来的部分已经很惊人了。”他用一种敬畏的目光看着夏洛克,“事情的全部却比你猜测的还要离奇的多。”布莱克顿了顿,仿佛是在拼命思索该怎么讲才好。“这不是在电话里能说清楚的,雷斯垂德探长认为只有让我当面向你讲述事情经过,才能最大限度地让你明白今天早上发生在机场货港的事。”
布莱克指着身边的人说,“这位是霍顿,货运工的头目。我们两个的身份你猜的完全正确。只不过航空公司的货运工人都是由我们公司提供并管理的。所以他是属于货运公司而不是航空公司。至于那箱货到底是什么,其实我们到现在也不清楚,就让我从头给你讲起。
今天早上,公司老板阿诺德派我去希斯罗机场监督卸货。这是我第一次外出工作,之前我一直是做办公室助理的工作,这一点你也说对了。
而之所以今天要让我去机场监督,是因为上一次的货物出了一些差错。拉菲酒堡公司委托我们运输的葡萄酒弄得我们焦头烂额。所以这一次老板要求我亲自严密监督。
从巴黎到伦敦港的LH51航班上,有2个我们公司的飞机专用LD3集装箱。拉菲酒堡公司的葡萄酒就装在其中一个箱子里。我核对了货单,确认无误后同意卸货。却不想发生了意外,装着葡萄酒的集装箱在升降平台车上滑落,结实地摔在地面上,虽然集装箱的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严重损伤,里面装的葡萄酒却可能已不保,因此我临时决定在机场开箱验货。
我们公司的集装箱是杂货拼装箱,我仔细地查看了一番,葡萄酒的几只箱子基本完好,只有一个箱中流出酒来,破了几只瓶子。另外还有一只胶木板箱跌出了裂缝。露出了里面的泡沫填充物。
我检查这个胶木板箱时,发现箱子破口处竟然露出一张美元。
当时霍顿也在场,他和我一起将箱子里的填充物向外面掏出来一些,竟然又跟着发现了两张美元。
这件事太蹊跷了,我们两个商量后决定将箱子的缝隙弄的更大些,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霍顿去找了一只手电筒,从缝隙中照进去看,结果发现箱子里面是大量的泡沫填充物和数量惊人的美元现钞。
这真是件稀奇事,竟然有人用箱子运送美元,多么不可思议啊。
可是随后,我们又发现了更令人震惊的事——从那条狭窄的缝隙之中,我们看到钞票的上面竟然伸出一只人的手臂……”
“什么?”华生惊讶地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他的身上。“很抱歉,打断了你,可是,有人在箱子里么!?”
夏洛克搓着他的双手,目光炯炯。他从沙发上微微倾身向前,清秀的像鹞鹰的脸上现出了精神极端集中的样子。“继续说下去。〃他的语调兴致勃勃而又郑重其事。
布莱克继续讲道:“……我曾以为是我花了眼,但霍顿说他也看到了一只手臂,我立即查看箱体上的标签,上面写着:雕刻品。”
华生不由地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人体雕像么?”
布莱克摇头:“不,起初我也怀疑,也许是逼真的人物雕塑或蜡像之类。但我和霍顿反复观察之后,认为箱子里肯定是人的肢体。我格外留意了标签上收货人的信息:伦敦西区托托尼尔路,西加索街298号,吉恩?杰瑞德先生收。”
布莱克说到这里猛吸一口气。夏洛克双目发光地思考着什么,华生则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这件真实事件的开头,的确很离奇。
“遇到这种事情,我立即打电话向老板汇报。巧合的是,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从机舱的方向走过来,并向我打招呼,这个人身材修长,棕色头发,风度翩翩,满脸笑意。
他直接走到我面前说:‘请问你是货运公司的吧!’
‘是。’我回答。
‘嗯,有事问你就可以吧?这架飞机上应该有从巴黎运送给我的一只箱子,内装雕像。我不知道是否已经到了。’他掏出一张名片来,上头印有“吉恩?杰瑞德”的字样。我看了一眼名片,立刻意识到这和货箱标签上的货主名字完全一致。我急忙以货物必须到公司办事处办理正式的提货手续为由,将吉恩?杰瑞德打发去总公司。然后安排霍顿看着那个箱子,我飞速赶回公司,赶在吉恩到达公司之前向董事当面详细汇报了这件事。
我的老板阿诺德听了我汇报后,也认为这个装着死尸的箱子,不能轻易交给客户。
我们商量了紧急对策——吉恩?杰瑞德来提货时,由办公室主任拖延住他。随后老板就报了案。
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当我们和雷斯垂德探长赶到现场时,那箱货竟然被提走了。”
“不是安排人拖延了吗?”华生疑惑地说:
布莱克看向霍顿。“下面的事就让霍顿讲给你听吧。”
霍顿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开始讲话之前脸已经胀红:“侦探,这简直是一个傻瓜的故事!今天我上了大当,而且还连续上了两次。布莱克和那位叫吉恩?杰瑞德的家伙离开后,不到一小时,吉恩一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