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时候,发生在东京的这场浩劫才真正结束。
整整十四天,东京已经不再是往昔的国际大都市,也不再是一座繁华的城市,甚至算不上是一座城市。
据民间统计,在这十四天中,包括投降的日军官兵在内,东京的死难者超过了六十万。被焚毁的房屋超过了五十一万栋,至少一百五十万市民失去了家园,遭到强奸的妇女超过了八万,被洗劫的财物总价值超过了五百八十万帝国金元。
暴乱结束的时候,有一千八百七十三名陆战队军官被宪兵逮捕。
后来,这些人中有三百一十四人受到审讯,或者被军事法庭起诉。其中八十四人被陆战队革职,解除军人身份,另外二百三十人在接受调查之后,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降职处理,并且被陆续调往其他作战部队。
只是,没有任何一名受审军官被定罪。
当然,帝国也从来没有承认这场大屠杀,而是将其定性为日本军国主义狂热份子的最后反扑。也就是说,这十四天中,发生的是战斗,而不是军人对平民的屠杀。
战后,该事件还被写入了日本的教科书。
当然,其内容是教导战后的日本少年,认清军国主义的危害性。让所有日本人都知道,军国主义最终害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在新日本的宪法中,军国主义被明确定性为“反人类思想”。刑法中也有相关的规定,如果鼓吹、宣扬或者是实施军国主义,最高可以判处无期徒刑,最少也要被判处五年徒刑,并且可以并处剥夺政治权利,罚没财产等处罚。历史的真相是掩盖不住的。
战争结束半个世纪后,随着帝国逐渐对一些战时文件与战时档案解密,“东京惨案”的真相逐渐浮上了水面。
另外,一些当时参加了大屠杀的军官也陆续写了回忆录。
只不过,能够活到战争结束半个世纪之后的军人并不多,而且他们的声音也不够响亮。
让人不解的是,新日本政府不但没有为“东京惨案”的受害者翻案,还坚持认为正是军国主义将旧日本推上了不归路,而且也正是那次惨痛的教训,葬送了军国主义,为创造新日本奠定了基础。
也就是说,真正的受害者反而在为当初的“罪犯”辩护。
当然,在战争期间,这些事情是不会拿到公开场合谈论的。而且,对帝国来说,打赢战争远比处理一次“惨案”更加重要。
只是,在此期间,帝国海军与帝国海军陆战队的行动必然受到影响。
比如,原本计划十月十日在关岛登陆的作战行动被迫延迟到了十月二十日,后来又推迟到了十月二十五日。
紧接着发生的一起重大事情就让“东京惨案”变得无足轻重了。
第七卷 滴血珍珠 第四章 … 骂才是爱
从某种角度说,白佑彬是“东京惨案”的获益人,因为陆战队出的“风头”完全盖过了第62舰队炮击萨尔瓦多造成的恶劣影响。
十月六日,白佑彬搭乘“谷雨”号快速战斗支援舰回到舟山的时候,陆战第五军在东京那边正闹得欢。似乎正是如此,卫延年与陈锦宽把他给“忘记”了。直到第二天,白佑彬才见到了卫延年。
不用问,从脸色上就能看出海军总参谋长的心情有多糟糕。
昨天晚上,白佑彬已经在蓝凌波那里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因为东京那边的局势还很混乱,负责维持秩序的宪兵还没有到达,另外海军司令部严禁走漏消息,所以蓝凌波知道得也不是很多。
让白佑彬感到欣慰的是,余辉宏挺了过来。
子弹打在了他的左胸口上,距离心脏不到二公分。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没救了,可他凭借着强壮的体魄,顽强的生命力,以及求生欲望挺了过来。只是现在还没有渡过危险期,最终能不能康复,谁也没有把握。
“你小子干得不错啊!”卫延年明显在说反话,“消息送回来的时候,元帅差点没被气出心脏病来。真没看出来,平时你这人挺冷静,怎么在关键时刻竟然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你知道这造成了多么恶劣的影响吗?”
“参谋长,我……”
“还想为自己辩护吗?”卫延年长出了口气,“这次若不是元帅护着你,恐怕现在坐在你对面的就是军事法庭的法官了。”
白佑彬低下了头,不再开口。
回来的路上,他就仔细思考过。最大的问题不在炮击中立国的港口,而是不应该炮击市区。如果将炮击范围局限在港区,问题就不会有这么严重了。
“好多事情。你要好好想一下。”卫延年站了起来。“要想成为一名优秀地舰队指挥官。绝不能义气用事。更不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完全能够理解你当时地想法。说实话。巴西政府睁一眼闭一眼。我也看不下去。问题是。我们是军人。不是政治家。更不是刽子手。你说说。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佑彬抬起了头来。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