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至此,又想强自打气,准备跟他拼个鱼死网破。说着挺剑向那贼官刺去。那军官见这老头剑法了得,还夹杂精湛内力,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架刀向迎。两人数招过后,老张头已是内力不济,气喘吁吁。那军官见状也不强逼,跳至一边。利诱道:“老头,只要你告诉我贼犯在哪,我就饶你不死。”
老张头哪会领情,微一歇息,继续上前拼命。那军官冷笑一声:“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别人!”说着挑开他的长剑,大刀斜劈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老张头就要血溅当场,“嗖”的一声,一枚飞镖迎着那军官面门飞了过来。那军官忙的侧头,用嘴接住了飞镖。
这枚飞镖是沈铁晨所发。因为受伤未愈,力道、准头都不及从前。要不然,冷不丁的发了出去,那狗官早就一命呜呼了。原来李大壮背着沈铁晨逃走时,沈铁晨担心老张头不敌那狗官,放心不下,硬是要李大壮把他给背了回来。
李大壮本待不应,可料想自己武功不及老张头,也想回去帮忙,暗想和咱三人之力还怕斗不过你一个喝了酒的狗官?也就不再那么执拗,转身把他背了回来。来时刚好见到那军官举刀欲砍,沈铁晨是慌忙发镖相救。
李大壮见飞镖没能射中,暗叫可惜。不过还也很是欣慰,毕竟老张头趁势躲了开去。
那军官一看飞镖便知是沈铁晨所发,心中大喜。暗想我倒着急一会如何拿你,没想到你自己倒回来了。也不理老张头,径向沈铁晨走去。
李大壮见他逼近,忙护在沈铁晨的面前,准备厮杀。沈铁晨忙叫道:“且慢,我有话要说。”
众人都停下手来,想听听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戴天,我们师兄弟一场,我自问一直待你不薄,为河你如此不志气投靠清廷?那清廷*无能,专会欺压我中华老百姓,对待洋鬼子却是怕得要命。就这样的腐朽政府,你为何还要为他效力?在沧州,我三番四次饶你性命,还好言相劝,望你跟我回去,在师傅的坟前向他老人家忏悔、认错,没想到你竟会暗中在我酒里下毒,你……你……”激动之余,喘息甚是厉害,竟是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位军官便是沈铁晨的师弟“夺魂刀”施戴天,之所以称之为“夺魂刀”,皆因他刀法诡异难测,相斗之时,心中实是失魂,故名“夺魂刀”。
施戴天自幼与沈铁晨同在荆州“疾风刀霸”槐魁门下学艺。槐魁年轻时候凭借一柄大刀行走天下,刀法快如疾风,更是霸气十足,故而成名。槐魁一生行侠仗义,颇有英名,后退隐江湖,不问世事。他在老年时期收得两名入室弟子,便是沈铁晨和施戴天。这沈铁晨为人正派,大有槐魁之风,深得槐老爷子喜爱,一身武艺也尽得其真传。而施戴天却为人阴险奸诈,槐老爷子故而不喜,许多的武功也不愿意教授于他,平时只是叫他都读些书以熏陶心性,希望他能因此走上正道,正可谓是用心良苦。偏这施戴天毫不领情,竟偷偷将槐老爷子的一本武功秘籍《夺命刀法》给盗走。槐老爷子气愤难当,当时便气的卧病不起,后来也就撒手西归。
沈铁晨这些年来四处追寻师弟的下落,就是想叫他回去在师傅的灵前赔罪,再拿出那本秘籍来,估计师傅在天之灵,看到他的真心忏悔,也该安息了。沈铁晨一路上见到洋人欺压穷苦百姓,也就为民除害,干过些行侠仗义、江湖中人应做之事——杀了些洋人头子。前些天才打听到师弟的下落,正想好言相劝,没想得到他竟已投靠清廷,做了走狗,更没想到他竟然会连这个多年没见的师兄都会加害。
施戴天狂笑道:“你自不用在这假仁假义,当年师傅只是偏爱于你,将毕生的武功悉数传给了你,那个老东西,一天到晚只是叫我读那些破书。我在心里早就盼他死了,还好我聪明,打听到了他有本武功秘籍一直珍藏着不肯显露出来,我就趁其不备,顺手牵羊把它给拿过来!哼,也不枉我当年叫他一声“师傅”。可惜便宜了那老东西,没能让我亲手杀了他!”
听得此言,沈铁晨早是气急败坏。没想到自己一直待之有如亲弟的师弟竟会变得如此之恶毒,原本那颗充满期待的心也如死灰一般。仿佛忘记了身上的伤痛,提起放在一旁的大刀,站将起来,冷冷地说道:“好!今晚我就来清理门户。”
施戴天见他站起来,本待有点害怕:自己的“夺命刀法”还没练熟,换做前几天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现在他身重剧毒,内力不纯,加之我已对他刀法甚是熟悉,不怕还打不赢他!先收拾了他,再去结果剩下的两个也不迟!主意方定,大喝一声,向他砍去。
李大壮、老张头唯恐沈铁晨有所闪失,忙守在一边,准备援手。只见两人是大刀飞舞,一片光影晃动,一波波刀的霸气四散开来,竟是蕴含深厚内力!别说是援手,就是想向前迈步都难,老张头暗叹,不愧是“疾风刀霸”的徒弟,这刀法果真快如疾风,兼且霸气十足!心中恻然,就算我未受伤,想要取胜也是不行。百招之内我还可勉强打个平手,百招之后,恐怕,嘿嘿……
李大壮只是力道比常人大些,也是没见过这等武艺高强之人。看着两人的打斗,张着大嘴,合不拢来。
场中还在厮杀,大家都对彼此武功很是熟悉,想要获胜,估计要到几百招之后,有人内力不济时候才行。不过要是到那时候,赢的必是施戴天,老张头暗自盘算。“不行,现在不能拖下去了,大伙只有一起围攻了”,说着又挺剑迎了上去。他左腿虽则已经包扎,不再流血,但仍疼痛难当,故此行动颇为不便。李大壮见两个人都围了上去还不能取胜,也抄起一杆长枪,向施戴天刺去。
换作其他任何时候,施戴天都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不过今晚不同,今晚他喝了酒,斗性大增,加之这三个人无一是他的对手,也就不慌不忙,继续招架,左突右进。力敌三人。
众人一路厮杀至江边悬崖上。不一会老张头的右肩又中一刀,幸好躲闪及时,没能伤及筋骨,但饶是如此,老张头的行动更是不便了。又不久,李大壮的长枪枪头被砍了下来,只剩下枪身。忽然,沈铁晨身子一晃,胸口被砍了一刀倒在地上。施戴天见状狂笑,知道自己今晚打败三人!李大壮越打越急,现又见到沈铁晨倒在地上。心中大愤,扔掉枪杆,叫道:“老子和你拼了!”话音未落,向施戴天扑去。
施戴天正站那狂笑,不提防一个巨大身影扑将过来,不及躲闪,已经随同跌落悬崖,卷入滚滚长江中。老张头忙向下看,但见滔滔江水,拍击石壁,哪有半个人影?
伤心欲绝,忙去看沈铁晨。那沈铁晨已是奄奄一息,见有人唤他,缓缓睁开眼来。老张头急忙道:“你坚持会,我立马去找大夫给你看病。”
沈铁晨缓缓摇头:“来不及了……我师弟呢?”
老张头强忍悲痛:“那个畜生跌到江里,活不了了。”心中甚是不舍李大壮。
“死了……死了干净。在……我脖子……脖子上有个吊坠,是我……师傅临终……时候给……我……的,师傅……吩咐我……要好好……保管,你把它……取下……若是能……遇到……有缘人,代我传……传下……去。”
“好,我,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老张头声音嘶哑,老泪纵横。
“谢……谢,师傅……,徒儿……现在来……见您老……人家了……”说完,手垂了下去,嘴角还挂着丝微笑。
老张头取下吊坠,吊坠是把小剑的摸样,上面还有细纹。因为是夜晚,看不清楚。老张头珍而重之收好。抹掉眼泪,盘腿而坐,调匀内息。
良久,东方微微发白,天就要亮了。忽想起瞿家妻儿还没安顿,忙站立起来。心道:自己累得瞿掌柜丧命,他临终托孤,我又岂可不理?一路蹒跚至瞿家,也不敢声张,轻轻敲门。不一会,小翠把门打开了,竟是没有休息。老张头不及多说,走了进去。
瞿夫人秦氏也没休息,就在屋里坐着。原来掌柜的一夜未归,两人心下不安,都睡不着。见老张头一身的血渍,忙问端的。老张头忍着痛把晚上的事说了。秦氏一听丈夫死了,眼泪刷的就留了下来。老张头过意不去,跪在秦氏面前,痛苦说道:“是小老儿对不起瞿掌柜,你打我骂我吧!”
秦氏见状慌了,连忙同小翠一起扶他起来。说道:“您老别这么说,我明白我们当家的是自己愿意的,换了是我,也会叫他这么干的。以前他就跟我说,要不是舍不得我,真想学太平军跟清兵拼了,他心里很是崇敬太平军的……”
老张头听了心中一动,本待接茬,却想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只听秦氏继续说:“我是伤心我们的孩儿这么小就没了爹……”老张头忙道:“掌柜的临死时把你们托付给我代为照应。夫人要是不嫌弃,就让我照应你们娘儿俩,只要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