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一个劲儿地催问,但石井只是默默地嚼饮着咖啡。一副欲言又上的样子。
“到底有什么事啊?”
“其实……”石井喝完了咖啡,无可奈何似地从皮挎包里拿出一本杂志,放到时也面前。
“啊,师兄也读过啦!时也兴奋起来,两眼生辉。
“是的。
“真是不好意思的文章。
“其实,我就是为这事而来的。石井说着打开了杂志,翻到时也写的那篇文章,上面好几处划了红线。
“师兄看得这么仔细,真是不敢当啊!
“细细读过了,不过有几个地方想问问。
“您要问什么?”
“山梨市的佐竹申吾先生是和你同车去的,我猜你会知道他的住址吧?”
“当然知道啦!时也吃惊地望着石井,对他提出的问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明白了。不过还有两、三十地方想同一下。首先是这里划红线的地方,你说‘中部岩壁的起点位于倾斜约30度的酥石陡坡。上面两个被积雪覆盖的峰顶隐约可见……’那地方真的像你记述的那样吗?”
“你这是说……?时也的脸色渐渐地变了。
“换句话说,你会不会是记错了,或者是产生了错觉?”
“绝对不会。我做了记录。”时也感到愤慨。
“是吗?既然这样就不好说了。可在我的记忆中,那里是看不见面个峰顶的,不仅峰顶看不到,由于扳向外石突出,上面什么也看不见。
“师。师兄!时也脸色变得铁青。
“你好不容易登上了处女峰,我不想泼冷水,所以一直没吭声。其实我也爬过那扇形岩壁,一直爬到了突出悬崖的底部。
“你也登过扇形岩壁?”时也脸色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那是两年前,我独自一人去的。当时我爬到悬崖突出的地方,怎么也上下去,就退下来了,因此没对任何人提起过。我现在的记忆和你文章中描述的情况出入很大二所以想确认一下。
“这个地方也有出入,你说‘先沿悬崖底部横穿,再攀登到向左上方的一棵山烨树下。可在我的印象里,那里没有什么山桦树。
“这么说师兄是怀疑我的记录了?”
不知是怒还是羞,时也苍白如纸的脸颊上微微发红。
“没有怀疑,只是许多地方有出入,想问问罢了。”
“师兄,会不会是从另一条路上去的呢?”
“不,是中央山脊,和你上去的线路完全一样。”
“也许不是同一季节吧?”
“二年前的秋天,和你去的季节差不多。”
“还有,你说从悬崖缝隙抬头望去,一线蔚蓝的天光映人眼帘。可是那悬崖缝隙是弯弯曲曲的,在悬崖缝隙底部根本看不到蓝天。
“可能是我没记准,我说的悬崖缝隙底部。实际上有可能是缝隙的上部。”
“也许是这样吧。不过。在许多很关键的地方都有出入。比如冲顶次数,所需时间,岩石和长草带。积雪状况等等。
“不可能一样吧!因为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登山,总会有出入的。况且积雪情况总不会像人的指纹那样,总是一成不变的吧。
“你说的没错。但是,两年前没有山样树的地方,仅仅两年后突然长出了山样树;两年前看不见的峰顶和天空,两年后又突然可以看见了,这怎么解释呢?
“登山往往处在一种异常心理状态,这一点师兄应当清楚。面对死神,持续高度紧张,体力严重消耗。这一切会使人产生错觉和幻想。要是记录与事实完全一样,那倒怪了。”
“主观认识可以千差万别,但山不会动,两年里的风化也不会有多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