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摇摇头,展舒云抬脚往里走,手腕却再次被抓住。
他看过去,目露疑惑以问询。
“没有陷阱,但是有迷烟。”
展舒云遂朝她伸手,余烬却是摇了摇头,“没有解药了。”她说,“我们并没有随身携带。”
展舒云无言片刻,“你们倒是特立独行,是解药有多珍贵怕被人捡了去么。”
谁知余烬还真点头,“是挺珍贵的,吃的东西可不能浪费。”
这是什么解释,是说解药也可以当饭吃吗?
解药也是药,谁没事儿会把药当饭吃。
余烬已经再度进去收拾,展舒云舒了一口气,摸出自己常随身带的解药服下,跟进去观摩。
他对箭矢的射击方式很感兴趣。
机关的连贯和衔接程度完全靠人为设计把控,这宅院非是特别打造的机关空间,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箭矢接连而发威力不小,不知是怎么布置的。
展舒云凝神往墙头看,只见墙头包括屋顶围绕一圈,规律分布着一个个小型的机关弩,每个机关弩上绑有一根极细的线,被月光照射的部分闪着细碎的光。
走过去一瞧,是银丝。
他呵笑一声,“用银丝布置机关就不是浪费了?”
“人可以不戴金银,却不可以不吃饭。”
说的有道理,但用在这里尽是歪理。
银丝根根勾连交错,顺墙而下,通过一根根长木弯折角度往宅院中心汇去,展舒云循着银丝走,最后停在倒扣的钉排前。
他透过缝隙看到一排竖起的刀片。
原来如此。
其实这里机关布置的并不复杂,总的来说就是斩断绳索,钉排会落下,钉排又会把埋藏好的刀片压出来,刀片隔断银丝,银丝骤松,机关弩发射箭矢。
至于迷香,他还没见到。
“迷香在哪?”
余烬现下正在屋顶捡拾机弩,闻言随口回道:“迷烟还没放呢。”
展舒云:“……不是说还有迷烟不可随意进入么?”
“是的呀。”余烬点头说道,“迷烟是有的呀,只是还没来得及放而已。”
所以是唬他玩?
余烬抱着一堆小型机弩呼啦啦一股脑扔下墙头,人转了一遭却还是站在墙头,她对着展舒云笑道:“我都同大人说过了不用迷烟解药,解药更不可浪费,大人怎的还服下解药了呢。”
是这么说的吗?
那几句话意思是这个意思,又不是这个意思,差别可大着呢。
“药是不能乱吃的。”她强调道。
展舒云抱臂盯着余烬片刻,觉得此刻那双弯弯的眼有些刺目。
他舌尖抵了抵后牙槽,扯了扯嘴角,开始帮忙收拾陷阱。
这个暗卫性格有点别致,他在心里想,难为她能一直呆在暗处不被人发现。
都道长夜漫漫,余烬却没觉得这夜有多长。
一夜的打斗和善后,回到府上先去跟祖父简述了一下情况,之后又做了梳洗,处理伤口,忙完之后天边已经擦亮,是以留给她休息的时间并不长。
今日受的伤都是小伤,不过肩头的伤经过一夜的折腾再次恶化,行动时注意力分散倒感觉不显,此时闲下来却夺走了她所有的精力。
自肩头受伤之日起,哪怕已经过去了半月之余,却仍旧不见好,一抽一抽牵动着神经,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