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修还未反应过来,一条锁链已经缠上他的身体。
他还未来得及兴奋,心里便感到郁闷无比,好不容易逃出飞丝铁蚣,现在还要被恶心的绳链束缚。
他赶紧挣开铁链,忙解释:“不不不,你搞错了,自己人,自己人。”
身后人仿若未闻,拿铁链的手仍在摸索着准备上锁。
魔修掐诀,一道黑色魔气朝隐秘在暗处中的人打去。
趁着这一空挡,他挣开铁链,赶忙扭头,顺着铁链的另一端,入目是同为一身黑衣袍黑兜帽的蒙面人,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刀,显然刚刚便是用那刀偷袭他的,而自己的魔气早被对方化解。
他已经来不及思考此人是如何化解的,只知能轻飘飘化解他的魔气的,非自己人懂自己人不可。
他眼见那自己人要挥刀砍来,一个侧身滑远,辩解:“你别冲动,是我,魔族左护法麾下第三军,无踪,自己人,此行我也是奉命进神机城来的。”
对方闻此,生生将铁链换了个方向甩出,与旁的草丛擦过,原本半人高的丛草,霎时被一扫而净。
无踪眼见这一切,不由得汗颜。
光靠蛮力就有破万顷之姿,此人绝对是他上司,还是级别能甩他几条街的那种。
“神机城?”那人喃喃,而后厉声,“既是进神机城,又何故在此?”那人将另一手的刀对准无踪,“最好老实交代,若是胆敢冒充,别怪我刀不留情。”
无踪不敢含糊,将如何如何出发,又如何如何被抓的过程,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末了,还道:“都怪那个凤……”无踪皱眉,“凤什么来着?”他竟一时之间,记得脸,偏漏了此人的名。
“总之就是桑阳宗的弟子,若不是那贱人阴差阳错,踩了狗屎运,我也不会在千山宗的破水牢受尽折磨,被什么破铁丝,害得我……”想起一个时辰前的不堪回忆,他咬唇,泪如雨下,“五脏俱损,颜面无存,害了身子又害耳根子,天可怜见,如今让我遇到了同胞。
都道同门不讲两家话,小兄弟,你可得为我报仇哇。”
无踪忽略那把刀,握紧持刀、披黑套的手。
此人虽比他小了两个头,可功夫一流,实乃高手中的高高手。
那小兄弟悄无声息挣开手,将刀收回,伸掌心示意:“老兄不必惊慌,既都为吾尊办事,有难定当帮衬。”
“嗯嗯,吾尊万岁。”
“但今夜尚不是行事的好时机,实不相瞒,我来千山宗并不久,若非会试,人多混杂,我也不会那么轻易潜伏于此,我摸过了,这儿虽是千山宗后山,但难不保机关重重,你且先走,复仇之事兄弟我会铭记于心,而今,大业为重。”
无踪狠狠点头。
“小兄弟真乃我魔族将勇,老兄愧不敢当,”说罢,似是想到什么,面色浮现几丝忧虑,“可我听闻,千山宗向来以机关暗器出名,要想出去,怕是危险重重,生死难料。”
那蒙面人摆摆手:“此话有理,但别忘了,我既能在这里,说明小小千山宗,于我,不足为惧。”
无踪眼睛一亮:“详细说说。”
“此番为乔装进千山宗,我特意抓了几个倒霉修士,用尽三百六十五计,从中学得一点修灵界的传送阵法,方圆百里,无所不及,虽说白日易暴露,但今是子时,阴气最盛,灵气衰竭,即便我运行这阵法,那帮宗门蠢货,也发现不了。”
无踪惊叹连连,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这不愧是被委以重任的魔族大能,没点本事,也潜伏不进这戒备森严的大宗门。
蒙面人在地上摸摸索索,碎碎念,像是在做一桩郑重的法事,看得无踪越发敬佩。
“好了,你便站进这个圈里,我让你出宗。”
“好。”无踪忙不迭照做。
蒙面人没有那么快运法起力。
“你知道的,我们魔族的功法与修灵界的修士不可相提并论,运行起来难保有损本元,故我须一阵帮到底,一路将你送到我们的落脚地,这样方不费我损元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