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来来回回看得脑袋生疼。
秦尤不着痕迹地吐了口气,指腹缓缓地揉着太阳穴。
余光瞥见老黑嘴巴动了动,她道:“有话就直说。”
老黑:“……”
他身为调查员,秦尤有什么案子又都喜欢亲力亲为,所以平时他俩待一块的时间还挺长的,但她向来都是漫不经心胜券在握,很少露出这幅较真态度——即便是专业的认真,在语义上和较真也还是有些许差别的。
他不禁问:“你担心许东尼或者是沈宁杀了人?”
秦尤嗤笑:“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还不了解?”她抬眸看他,嘴角一扯:“恰恰相反,我是担心他们没杀人。”
老黑:“……”
秦尤又笑:“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又会接受沈宁的委托?答案很简单,因为鱼和熊掌,我都要。”
她挑了下眉,瞳孔近乎冒出一种蓬勃无垠又野心昭昭的精光。
老黑没说话。
秦尤点了根烟拖腔带调道:“严格意义上来讲我现在既是许东尼的辩护律师,又是沈宁的,所以他们俩谁都不能是凶手。从警方的层面来说这是同一件案子,很多相关的证据因为立场问题或许会相互制约,难度增大。但我们改变不了立场,唯一能做的,就是改变证据,也因此,有任何线索我都必须第一时间掌握。”
她言罢便眉微拢,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她迅速端正回电脑屏幕前,鼠标飞快点击,放大了某一帧画面。
老黑垂眸看去,箭头指向停在距离许东尼家门前、目测两米之遥的一辆黑车上,车内后视镜的位置上还一直闪烁着红点。
秦尤眯起眼睛:“今天几号了?”不等他回答又自顾自道:“11号,6天,不到一个礼拜。哈!天助我也。”
她嗓音亢奋,又快又稳地说道:“黑匣子!行车记录仪都是循环拍摄的,能保存一个星期的视频文件不被覆盖。6月5号案发当晚这辆车就停在许东尼家门口了,如果许东尼离开之后真的有栽赃者闯进他家,那这辆车的记录仪一定会拍到点什么!”
老黑嘴巴刚动,秦尤就抢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栽赃者不一定是从正大门进去的对不对?但警方报告上面写得明明白白,窗户后门什么的通通没有闯入痕迹,所以——”
秦尤畅快地吐了一口长气,愉悦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老黑面部表情四平八稳,也不接她的腔,只瞧了眼车牌号:“我去找车主。”
结果一找到秦尤那点高高挂着的欢喜鼓舞就摔了个稀巴烂。
“什么?又是南区?”
秦尤一张脸顿时拧成了苦瓜。
为避免上次的悲剧再度发生,又不想和一群刁民挤公交挤地铁,又或者是被贺峥嘴里的那些黑出租血坑,秦尤很明智地选择了让老黑开他的车,去蹚南区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土匪窝。
保险起见,她还把自己武装得严严实实——大热天长衣长裤马丁靴,包里塞满了防狼喷雾,腰间藏着把匕首。
明明是去调查,却愣是让她给整出了一幅去决斗的架势。
“车主古乐天,南区人,经营着一家冷冻食品店…”
“奇怪…在南区做生意那车为什么会停在上东?许东尼隔壁是他家吗?”
“房产所有人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