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晕就是N个时辰,醒过来时,脑子还是昏昏的。身上奇痒的感觉倒是减轻了不少。我的嗓子已经干涸的不行了,没法子再给自己唱歌壮胆,只好瞪大眼睛,看着火盆发呆。
我还有没有机会活着出去。
这里的风水好不好,适不适合作坟墓。
我又舔了舔嘴唇,其实已经没有唾液可以润湿它了,只是我实在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以做。我把耳朵贴向墙壁,太皇太后说“搅的她睡不好午觉”,这堵墙的另一边应该就是她的卧室。可惜大家平时给她请安时都是在正殿,否则让我在临死前听听熟悉的人的声音也好啊。伊若,洛儿,还有,还有楚天裔。即使他们不会来救我,但给我这一点安慰也不错。
起码过奈何桥面对孟婆的时候,我可以假装无所谓的微笑。
舌头被皲裂的嘴唇摩擦的生疼,我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哀家不是说歇下了吗?你这孩子怎么还跑到这里来了。”是太皇太后的声音。
孩子,我立刻一个激灵,注意力全放到了侧着的耳朵上,心里隐隐地升起一丝希望。
“皇祖母,孙儿不想和您兜圈子,您直接告诉我您把她藏哪去了。”
我的心忽然轻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是他,他并没有对我不闻不问。他还是来找我了。
舌尖探出,意外的承载了一颗眼泪,苦苦的,涩涩的,可是很温暖。
我居然哭了,真的是越来越没出息了。我下意识的摇头,带动了镣铐响动。
“她?哪个她?皇宫里头的人多的去了,皇祖母我已经老了,没有精力帮你看住所有人。”
“皇祖母,您知道孙儿说的是谁。”
“知道,哀家是知道!不知道的人是皇上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些什么?!我的皇帝陛下!”太皇太后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哀家万万想不到你居然会追到哀家这里来了。”
“皇奶奶,打小孙儿就是在你身边长大的,孙儿的脾气您最了解。孙儿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只要是孙儿认准了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再所不惜。这皇宫里头,能悄无声息地把朕的皇贵妃给藏起来的人除了皇祖母您,就没有旁人了。皇祖母,您还是放过她吧。”楚天裔的声音依旧平和,仿佛没有意识到太皇太后的盛怒一样。
“你说的都叫什么混帐话!你就认定了她在这宫里?别忘了,她跟商家的关系!也是我疏忽,当初居然没认出那个什么‘司洛’的身份。反而为他们见面牵线搭桥了。前些天在外面那场什么挟持,分明就是他们商量好来糊弄你的。我的孙儿,平时你最精明不过,怎么偏偏会上那样的当?”
“我知道。”平静的陈述,没有丝毫情绪的波澜。
“什么?!”暴怒的声音,里面的惊讶一点也不逊色于我。
“我知道那里面有诈,可是当时她就在那个尼姑的手里,泪水涟涟的,哀求地看着我,我能不管不顾吗?万一那个尼姑恼羞成怒,真的下杀手扼死她怎么办?”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力的疲惫,仿佛是无可奈何的叹息,“她可以不在意她的性命,拿自己冒险,我却不能。我输不起。”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知道还这般对我,叫我情何以堪。
我闭上眼睛,软软地靠在墙上。脸碰着粗砺的墙壁,我猛的一醒,不管面对他有多难堪尴尬,活着出去最重要。想到这里,我连忙扯开嗓子喊救命。结果嘴巴刚张开,一大块布就塞了进来。刚才我感慨万千的时候竟然没发现囚室里忽然多了一个人。我震惊之余依然没忘记要发出声响来,(伟大的求生意志)手脚挥动,头往墙上“咚咚”地撞,可惜后面的肢体动作仅仅是我脑海中的想象。因为在我嘴巴被塞进布的同时,肩上一麻,我华丽地遭遇了传说中的点|穴。
真的是传说啊,连武林高手王平铜子我都没见他使过这招。
我顿时变成了木偶。
隔壁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了过来。
桀桀的冷笑。
“怎么办?你是皇上你怎么办?!你身上担着千秋万代江山社稷的希望,你说怎么办?!为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野丫头,你居然把祖宗江山都忘的一干二净!!你,你,你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