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奇诺!”田红生这回得意了,一下子叫出领导想要的东西。“对吧,是卡普奇诺吧?”他扭头看张雅丽。
张雅丽冷冷地白了他一眼,想说又没说什么。
吃了几碟不知是什么的意大利小菜,喝了一瓶几百美元的餐前酒,古副总的中国胃开始咕咚咕咚叫唤了。
在座位上悠来晃去,他烦躁不停地让我去催菜。一次又一次,催了八九次,最后就差威胁说要不埋单走人了。
坐在装潢极其华丽的意大利酒家,外面是内华达州四十五度的沙漠高温下拉斯维加斯城内熙熙攘攘的景象,本来应该坐在这里慢慢享受才是,不料,古副总在国内狗食店和快餐店里面养就的急脾气,糟蹋了这一切,糟蹋了我们大家的心境、情景还有食欲。
意大利伙计很有耐性,他三番五次过来解释说,正宗的意大利菜一定要慢慢烧制,不能急,不要急,而且还免费送了我们大概有七八碟小食供我们填肚子。
等了大概四十分钟,古副总就差点要砸桌子了。终于,美味的意大利菜肴一道接一道上来。
大家大快朵颐,齐声赞个不停。
6。国外“工作”之旅(5)
“嗯,值,值,等得值,”古副总心满意足,“国内吃了那么多西餐,干巴巴没有味道。原来外国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小张,你是功臣,来,干杯!”
在座各位也不敢怠慢,都举杯劝酒。
张雅丽来者不拒,上好的法国红酒好像很对她的口味,杯杯落肚,还都是满满的中国喝法,不是外国人那一杯底一杯底地小饮。
三百七十美金一瓶的上好法国波尔多红酒,一连五瓶,滴滴香醇,杯杯浓郁,大家直落入喉,爽得不行。
意大利小伙计看得双眼直发愣,尤其我们干杯的速度和角度,几乎是一分钟两杯、九十度直接下肚,中间连气都不喘一下。
作为翻译、马弁、出纳,我没怎么敢多喝,很怕醉了把一百美金当一美元花出去。记得前几年在旧金山的韩国按摩店,与我们同行的信息部总监成全武就在酒醉之余把十张百元大钞当作十美元小费付了出去,晕晕乎乎的。一块美金的钞票,和百元美金几乎一模一样。
古副总特别兴奋,十杯左右的红酒下肚以后,就一直就开始用复杂的美声唱法大唱革命歌曲;信息部成全武嘿嘿傻笑,跳上桌子学李小龙的嗷嗷怪叫;马屁精田红生搂着古副总亲大爷叫个不停;企业创新部的华文学小黑胖子倒老实,一直泪流满面自言自语;唯张雅丽面色淡然,只是俏脸有些绯红,一双俊眼流光溢彩,顾盼生辉。
“……其实,我们也挺不容易的,是吧?”张雅丽看着我,幽幽地对我说。
我赶忙回头,看见同行诸人都东倒西歪,古副总正在闭着眼睛抱着一个海鲜比萨猛啃,显然,她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愣了半天,倒不是存心装傻,而是真的不知说什么好,我也弄不清她是试探我呢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踌躇一二,我一扬脖子灌进一大杯红酒,茫然四顾,做出一副醉态。
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7。回忆,在心中响起来(1)
回忆,往往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心灵折磨。
我在倒时差,倒了差不多五天,还没有恢复过来,整日恹恹,无精打采。
白天里,哈欠连天,灿烂的阳光让我有恶心的感觉,估计是强光照入视网膜引起一系列微妙的生理反应使然;夜间十二点以后,我陡然精神十足,猫头鹰一样双目大睁,左右四顾,辗转反侧,天籁之声丝丝入耳,连蟑螂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清醒异常。
“这里的空气很新鲜,这里的小吃很特别,这里的Latte不像水,这里的夜景很有感觉。在一万英尺的天边,在有港口VIEW的房间,在讨价还价的商店,在凌晨喧闹的三四点,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我们有多少时间能浪费?电话再甜美,传真再安慰,也不足以应付不能拥抱你的遥远。我的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一个人过一天,像过一年,海的那一边,乌云一整片,我很想为了你快乐一点——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身边?!”
旁边或者楼上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