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南方城市的街道两侧有数不尽的海鲜餐馆,每家餐馆墙外都有几排装满翠绿颜色海水的透明橱窗。在从银行辞职后的那段时间里,我总是感觉自己像那水窗里的一只虾或一条无名的海鱼,大口大口地吸着干电池给氧机通过细管排出的氧气,苟延残喘地活着,总逃不过被吃掉的厄运——或许被吃掉是幸运的,因为对鱼虾们来说,被吃掉之时就意味着悲惨的生活将会永远地停顿。
仔细想想,透明水窗里鱼虾的生活,似乎比我自己还要强一些。它们为冰凉剔透的海水所包围,甚至有些看上去还很欢快,最起码,它们生活在一种仿真的环境里。从被罩网捞起到下油锅只是不到一分钟的事情,死亡迅速得肯定来不及感受痛苦……
9。早期挣扎的回忆(3)
而我呢,那时候,我常常盯着水窗暗想,确确实实比不上鱼虾们的生活……
又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在这种日子里,坏心情就显得格外地坏。
我蹲在阳台上,汗流浃背,仔仔细细地为阳台挡栏的铁板刷上橙色的油漆。
上午十点左右,南方的阳光已能把人晒得眼前发黑。油漆刷在滚烫的铁板上干得特快,必须快速挥动刷子才能刷匀。这样一来,我身上的汗就冒得更快。
我直起腰,偷偷把厅房门开了约两厘米宽的一条小缝,里面空调的冷气一冲出来,我激灵了一下,觉得舒服了许多。
总经理夫人张精撅在一台脚踏自行车健身器上,玩命地蹬车轮,全身上下都在不停地乱动,尤其是那只包裹在粉红健身裤下的大象一样的屁股,左摆右摇,煞是引人注目。
胖娘们儿的肥脸上的肉也不停颤动,布满了黄豆大的汗珠,半闭着双眼,表情特别陶醉,似乎自行车健身器座位同她的某个部位的磨蹭令她产生了非凡的快感。
“夏总”又去香港出差了,另两个据称是“业务部经理”和“推广部经理”的人成天在外面跑,我其实很少能在办公室看到他们,几乎记不住他们的脸。
办公室内,只有我、胖娘们儿和另一个会计——那人总是靠墙角呆坐着,面前桌上放着本账簿,面容平淡得直至现在我也想不起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这会计是胖娘们的一个堂兄弟,本来在一国营大单位混饭吃,因裁员丢了饭碗。大概是先天就有些迟钝,加上被裁员受了刺激,他天天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
“小魏,过来!”胖娘们忽然睁开了那双上眼皮有两条红色疤痕的眼睛,肥厚的嘴唇闪闪发亮。
我刚刚小憩片刻,被这声尖锐的直刺耳膜的叫声吓了一跳。我赶紧站起身,拉开厅房门进去,毕恭毕敬地问:“张经理,您有何吩咐?”
胖娘们脚下放慢了蹬速,她从肩上拽下条花毛巾,口中啧啧有声:“哎呀,小魏呀,瞧把人热的,让我给你擦擦汗。”说着话,她上上下下给我揩起汗来,并把毛巾塞进我T恤衫内细揩轻擦,一下子弄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觉得,老娘们那裹了毛巾的手,像一只特大号的癞蛤蟆,在我身上乱蹭乱转,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还不敢有不满的表示,只是口中讪讪地说:“我不热我不热。”
胖娘们肥脸泛红,那双割出双眼皮上的刀疤更是鲜红欲滴,目光迷离,吁吁地喘着气。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来!小魏,给我也擦擦,瞧我一身的汗……”
“来呀,来呀,小魏,帮老姐姐擦擦汗。”胖娘们儿的嗓音因欲望的烧灼变得比平时更尖细。
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一股强烈的酸馊汗臭窜入我的鼻孔。
老娘们浮满油汗的脸像刚从笼屉里蒸过一样冒着热气,脸上布满肮脏粗大的毛孔,几根鼻毛也张牙舞爪地龇出鼻孔。
从如此近的距离看上去,她上唇和下巴竟也铁青一片——紊乱的荷尔蒙分泌令她像男人般胡须丛生,每日的刮剃,更加剧了胡须的硬度和长势。
“来呀,来呀……”胖娘们的声音弱下去几乎像是在呻吟和哀求,她嘴中呵出的充满大蒜味的臭气令我几乎窒息。
她抓起我的手,把毛巾胡乱地塞进我手里,然后帮我攥紧,又拿起我这只手往自己紧身的露脐上装里面塞。不料她那尼龙料子的健美衫太有弹性,极其紧绷,塞了两三次也没塞进去。
无奈之余,老娘们就抓起我的手,在她自己长着暖壶塞般粗大乳头的巨乳上揉蹭。
胖娘们儿充满血丝的牛眼乜斜着,半开半闭,嘴中的出气越来越粗。
我浑身大汗,比在阳台上冒着暴晒刷油漆出的汗还要多。
我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怎么样才好,也不知如何把手从老娘们儿巨钳一样有力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