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上次张公子暗里给着沈捕长一百两银子,知道的人都死光了,现在就落在我手中,狠下心来消费就是了”
当下就上了街,又有着二个公差跟着,一路上行人退避,片刻后到了货铺,梢就自进去
货铺的伙计见了公差,脸都绿了,又不能说,只得强笑着将梢带入里面
梢心情有事,看见这伙计一张绿了的脸色,顿时窝火:“你这小子就是这样给脸色?”
说罢一脚踹出,伙计被这一脚踹的咕噜一下滚到货铺外面,不过没有大事,片刻又爬了起来
两个公差见了,轰然大笑,指指点点
货铺内,梢坐着,老板上前亲手切了一壶茶,赔笑着:“这位公爷,你要些什么?小店立刻去办”
“给套四色礼品就是了”梢说着:“五两左右就可,办个二套!”
又说着:“我这里有足银票五十两,十两给你,余下兑换出纹银四十两,封成两封银子给我”
老板见了银票,顿时眉开眼笑,慌忙接过,嘴上说着:“是,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办着”
梢喝了一口茶,想到了:“慢着,四色礼品别给我含糊了,还有,不要用五彩金丝礼盒,要用素白的礼盒一一打包”
店主一怔,这只有死人才送这个,当下应着
半个时辰后,老板已用白素盒字封了二封银子,两封雪白的细丝银子,每个五两,又让伙计挑着四色礼品跟着,直直而去
先去的是鲁捕长的家,鲁捕长的事情有半个月了,葬礼已经下了,这时门庭冷清,听到有人拜访,夫人和长子迎接
梢先去灵牌磕了头,说着:“嫂子辛苦了,我在府城办着差事,这时才回来,真是愧对大人”
又说着:“实不相瞒,大人在世,曾垫了我二十两银子,现在特地还来”
说着,就将一封银子送上来
要是在以前,这封银子不过是不大不小的礼,但是现在门庭冷落,原本有着外汇收入,一下 无限之魔王威武帖吧子就没有了,顿时就经济有些寒迫,现在这摆明了寻着理由送礼,鲁夫人心中大是安慰,心想:“丈夫在公门几十年,总还有些人记得”
当下收了,说着:“你这样当差,已经不多了,自古山水尚有相逢之日,岂可人不留个相与?我代亡夫多谢了”
说着行礼,这梢也还了礼,这些说罢,寡妇人家不好多呆,站起身来谢了辞别,出了门去
一路又去了沈捕长家,到了门口,只看了一眼,就说着:“沈捕长果是清正”
只见住所就在东门大街上,三间房,有个小院子,还算干净,此时正巧尸体已经送回来了,一群人穿着素衣给灵堂磕头,而沈正直的妻子带着二个才十岁左右的小孩,哭着就还礼
沈贺氏容颜憔悴,眼睛都哭肿了,见了这个,梢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同是公门中人,哪能不兔死狐悲?
这里大部分都是公差,见梢过来也不足为奇,给了白袖戴了,梢就上前默默的磕头,没再说话,到了隔壁,一脚踏了进去,见到了一个公差正在伏案记录着,这公差却是认识,一个很有力的竞争对手——刘度
刘度正伏案写着,凑上去一看,都是二三两,当上捕长,心黑些一年可弄二三百两银子,班头可弄几十两银子,一般公差就是沾些油水,胃肠滋润些,吃吃喝喝不用愁,但是要说真的能弄到多少银子也难说,所以就上了二三两
写完了一帖,刘度见得梢,并不吃惊,起身说着:“你来了!”
梢坐在刘度对面,淡淡说着:“总要来,给我记下吧——二十两!”
刘度才要下笔,听了这数字,目光一跳,盯着刘度
梢却是不理会,只是说着:“捕长有些和我不对路,这大家都知道!但是我对捕长实是佩服的,捕长十几年来,风里雪里,破了多少案子?”
“每件案子要是搜刮,要弄到多少银子?可捕长就是不动心,说着本来家属就含冤申雪,怎么好再伸手敲着骨髓?”梢说到这里,透了一口气,态度很是诚恳:“我梢办不到这样清直,但不妨碍我打心里佩服,现在捕长去了,家里困难,就不许我出点钱周济?”
刘度听到这里,一个汉子,硬是一时都没有说得出话,眼睛都红了
梢见着他一时无话,把银子一推,就站起身来,才走了几步,就听见后面刘度喊着:“慢着!”
梢一怔,在门口站定,回望过来,就见得刘度语气干涩的说着:“桑班头,你想当捕长吧?”
听了这话,梢不由身子一颤,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着刘度冷冷的说着:“我在公门十几年,也看清了,哪有没有私心的人,我们有一班兄弟,捕长不好说,要上面指定,副捕长还能推举……我有一件事,只要你给我办到,我们兄弟全听你的话,怎么样?”
梢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你想说的是王存业?”
说罢看了刘度一眼,见他才点头,就坚决的说着:“抱歉,这件事我真办不了,鲁捕长和沈捕长是何等人物?张公子又何许人,都栽在他的手下,我这次拜访,是存有一些私心,但还不至于这样疯魔……”
刘度没想到梢这样的态度,一时间呆了:“……你不想当捕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