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低放眼望去,一院子的花草差不多都给他统一了发型。
别墅门前那个雪白又气派的石刻喷水池,也被他用五颜六色的颜料喷了涂鸦,圣母纹身,圣子染发,还往人家圣子嘴里塞了一根烟,和这家的小主人统一了风格。
老管家站在后头,满脸的皱纹都在发愁。
这都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旷世杰作。
“辛苦你了,要不我付点修剪费给你吧?”韩云低走过去,对大龄熊孩子打趣道。
韩惊墨用手背蹭掉额头汗水,摆摆手道:“不用客气,我就是无聊找点事做。”
韩云低笑道:“我看出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便听仆人来报,外边来了一个访客。
对方自报家门,冯少川。
韩云低下意识看向韩惊墨。
但是,这次韩惊墨没有再对此人讳莫如深或反应过度,他表情很平淡,堪称处之泰然。
他丢下花剪,拉过脖子上悬挂的白毛巾抹了把汗水,一言不发地朝外边走去。
韩云低眯起眼睛。他单手插在裤袋,在后边慢悠悠地跟上。
冯少川打算回a富汗继续当军医,临走前特地来和好友告别。
获得韩惊墨原谅的他,整个人好像也获得了新生。他剃干净胡渣,头发和衣服也梳理了一番,把自己拾掇得人模人样。虽然气色不好,但眼底有了希望。
“惊墨。”见韩惊墨从门里边走出来,冯少川不由眼前一亮,轻声唤了韩惊墨一句。
韩惊墨停在他面前,讥诮道:“怎么,还换了身装备?”
冯少川讪讪地笑了一下,摸着自己剃得短短的发茬子道:“不能再继续颓废下去了,我不想给我的朋友丢脸。所以,我打算重操旧业,回a富汗当军医。订了下午的飞机,临走前,想和你说一声谢谢。”
韩惊墨冷笑道:“手抖成那样,走路又跟个瘸子一样,小心别把人给治死了。”
冯少川笑道:“放心吧,虽然不能拿手术刀,但是治疗一些普通的头疼脑热,还是没问题的。”
“放心什么,我是担心你吗?我是担心那些不知情的病人!”
冯少川温柔地笑了:“谢谢你,惊墨,我有一句心里话,一直想告诉你——能够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那些为你相貌来的,为你权势来的,为你金钱来的,不管他们最初抱持的是什么目的,最后他们一定会被你的美好吸引,真心实意地喜欢你,因为你是值得的!”
韩惊墨一愣,俊脸霎时就红了。
他哼了一声,撇开脸不屑一顾道:“这个是当然的,你韩大爷就是你韩大爷!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再见!”
冯少川朝韩惊墨深深一鞠躬,提起行李箱,背过身朝来路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