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还病着呢?弱柳扶风的,去挖几味药吃吧。”
一路上不言不语,此刻又倚在树下发呆,冯天其实有意想支开他,创造一个独处的机会,结果李怀信觑他一眼,头发丝都不带动一动。
得,这祖宗千金之躯,哪会屈尊降贵的去挖草药。
不曾想,贞白却主动提出:“我去挖吧。”
冯天愣了一下,直挺挺站立,差点给她鞠躬,有点怯:“这怎么好意思呢,太麻烦你了。”
贞白没说话,径直往林子深处走,冯天盯着其背影,目送这尊大佛:“那……那就谢谢啦!”
毕竟要背着贞白说坏话,还是尽量不要有旁人在场,以免横生枝节,冯天转头准备把一早支开,李怀信适时开口:“小鬼,去拾些干柴来生火。”
一早倒是听他话,应声就去了,特别省心。
冯天逮着机会,单刀直入:“不能带那个贞白回太行!”
李怀信蹙起眉:“嗯?”
“这人太危险了,万一……”
冯天还未说完,就被李怀信截断:“的确太危险了,万一有什么偏差,我们怎么应付得过来,只能把她带回太行山……”李怀信顿了一下,眉头渐渐舒展开,淡漠道:“关起来!”
冯天心惊:“你……竟是这个打算?!”
李怀信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不舒服,他说:“如若有必要的话,太行山毕竟有师父师祖坐镇,以及那么多同门,总能制得住她。”
冯天点点头:“说的是,我还以为……”
“以为我不知天高地厚,引狼入室?”
李怀信一语中的,把对方堵得面色讪讪。
冯天尴了个尬,硬着头皮说:“我是觉得吧,她心思没那么简单,说不定别有所图。”
李怀信挑眉,打量冯天须臾:“你也看出来了?”
“啊?”
冯天有点懵,然后顺着点点头:“啊!”
李怀信甚是烦恼:“我就说嘛,居然连你都看出来了。”
冯天看着他的反应,一脸不知所云。
李怀信很恼火:“她就是对我有所图!”
冯天一脸懵逼:“对……你……”
李怀信想必自扰了许久,此刻终于有个看穿一切的倾诉对象,止不住道:“我已经表现得及其冷淡了,一路上话都不愿跟她说,态度这么明确,她三番五次盯着我看,就看不懂我的脸色?还上赶着去挖草药,献什么殷勤?!以为这样我就会委身?可拉倒吧,我从小到大,被几十几百双手伺候着,什么天大的殷勤没受过,稀罕她这点儿?”
听完李怀信噼里啪啦一大段,冯天如遭雷劈,那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又让他异常懵逼,难以识别。
“不是。”
冯天有点消化不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你是说,那谁,她对你……”
咔嚓一声,冯天倏地噤声,惊弓之鸟似的回过头,就见一早跺折了一根枯枝,躬身捡起来,搂入怀中,远远朝他们走来,顺嘴接了句:“稀罕什么?”
冯天道:“你小孩子不懂,别瞎打听。”
“切。”
一早把枯枝往地上一扔,架起小柴堆,嘀咕:“藏藏掖掖的,不见得是什么好话。”
她掏出火折子吹出星火,把干柴堆引燃。
李怀信夸道:“你这小鬼,倒自食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