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内力强撑了那样久,他这会儿大抵很难再站起来了。
枝枝看在眼里,蹲下身,挽住他手臂,温和声线里听不出情绪,“别逞强,我扶着你走。”
她让楚云砚靠在她肩上,扶着他缓缓起身,将将挺直了腰板,枝枝还没有松口气的时候,恍然间对入男人清冽的眼眸,他的气息洒在她脖颈上,嗓音喑哑,“有个时候,真羡慕太子殿下,他拿得起刀,他也护得住身边的人。”
枝枝脚踩在小木枝上,“咯吱”一声。
她踮起脚尖,戳戳他的眉心,问他:“你方才,不是护住枝枝了?”
他不语,睫毛轻轻沉落,在眼睛前洒下一片阴翳。
枝枝还记得他逞强在密道下接住她,记得他怕她害怕,故而捂着她的眼睛。她记得他掌心的温热,也记得他的好。
她最后道:“世子爷不用羡慕旁人。”
她静静凝着楚云砚,眼眸中只他一人,仿佛将他盛在眼里。
楚云砚扯开唇角,她这样满心满眼只有他,他该高兴的。
——
枝枝回去时,楚宁琛的亲卫也恰好到了。
楚宁琛远远见枝枝扶着楚云砚走来,两人举止亲密,他滚了滚喉咙,走上前,按住楚云砚的手腕,“世子这是如何了?”
不待枝枝开口,楚云砚先扯开手腕,虚弱道:“劳太子殿下挂心,不过是旧疾犯了。用内力撑着站了许久,身上有些受不住。”
楚宁琛探究的视线落到楚云砚腿上,内力,真的能让难以行走的双腿暂时好起来?
寻常人也许会相信这套说辞,但楚宁琛出自帝王家,自是比常人心细。想着,他将陛下与楚云砚想到了一处。陛下为何要流放楚云砚,也许不只是因那天煞孤星的命格。
楚云砚,是不是根本没有腿疾,可他又为何要装作双腿残废的样子?
他掩下怀疑,道:“孤扶你上马车。”
楚云砚侧身避开,“臣还能走,怎好劳太子殿下帮忙?”
楚宁琛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气氛凝滞了片刻。
枝枝没有察觉哪处不妥,她还扶得住楚云砚,不必再劳烦太子殿下。她一边扶着楚云砚往马车上走,一边说道:“谢殿下挂心,臣妇扶着世子爷便好了。”
楚宁琛跟在后头上了马车。
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一路上,他的视线总若有若无地悄悄落到楚云砚身上。先前他还会因枝枝与楚云砚过于亲密而不快,但现在,悉数被他抛至脑后。或许对于他这样的人,情爱与其它相比,不值一提。
马车内烛火悠悠。楚云砚面无血色,苍白如纸,模样虚弱,瞧不出分毫破绽。
但这不能打消太子的疑虑。
他的眼神又落到了枝枝身上。少女走了一下午,又去了蛇窟,又怕又累,这会儿睡颜乖巧,雪白脸蛋上还挂着婴儿肥。他扣在一处的十指交缠起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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