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非罗衣,秋非堂前燕,魍魉侵南急,愿坐门下席。”
……
往事历历在目,现实的一切却已物是人非,白落秋轻叹了口气,“故人已逝,我仍未忘当年之愿,这便够了。”
金老先生听出白落秋话里的意思,“白老板你现在……”
“您既已决定一心避世,又何必多问这些呢?”白落秋轻轻一笑,“如今华夏时局暗流涌动,您可以这般独身事外十分难得,何必一时冲动,扰了自己的清净?”
金老先生不再说话,他曾经也不是如此,但在唯一的女儿因为参加新派运动被保守派枪杀镇压后……
“我昨日见了几位画界友人,他们说前几日方巡阅的寿宴上,文老先生向他们介绍了一位少年英才。”金老先生转移话题,“据说那孩子还是你的徒弟,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金老是说谢颜?”白落秋不解金老先生为什么突然提及此事,“其实师徒说不上,我没教过他什么,只是在德春班收容过他一阵子罢了。”
“谢颜确实不是寻常少年人,文老先生能赏识他,我很高兴。”
金老先生不动声色地看了白落秋一眼,若有所思,下一秒笑道,“那几位画友都对谢颜赞不绝口,纷纷送了他墨宝,还和他订了一间开戏当天的包厢,邀请我一起去。”
“我想着自己不能白占便宜,所以也作了一幅画,今天你来了,索性顺手带回去吧。”
金老先生起身把早就准备好的画作拿出来,这幅画与当年的秋燕濯水图一般大小,就连构图也十分相似。
只是秋燕濯水图上的白落秋身穿华美宫蟒,舞姿轻盈灵动;而手中的这幅画上,白落秋却穿着刀马旦的行头,手握长枪,眼神风流凌厉。
“秋燕濯水,而后效鹰击天……白老板多多保重。”
白落秋看着画中的人影,半晌后小心收起画作,冲金老先生拱了拱手,“多谢,您也保重。”
……
白落秋与雒纬竹和李富一起离开了金府,坐在马车中,雒纬竹打开白落秋手里的画作,欣赏一番之后,突然握住了白落秋的手。
“怎么了?”白落秋看着他,没有松开。
“我听说过秋燕濯水的典故……”雒纬竹突然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最后只道,“你放心。”
你要身为秋燕效鹰击天,我就是陪你一起冲击的雄鹰。
……
白落秋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默不作声地把雒纬竹手里的画收好,李富探进头来问他们接下来去哪,白落秋想了想道,“去剧院看看吧。”
“不是说下午要默戏吗?”李富不解。
“把这幅画送到剧院挂好。”白落秋挑眉,“顺便也问问我的好徒弟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