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合上菜单离去。
苏念卿缓缓收回视线,端起一旁的柠檬水轻抿了口,随口问道:“你经常来这里吗?”
“算不上经常吧!你呢?来过这里吗?”
“来过一次!”恰好定的也是这个位子,轻笑了声,她别开头看向窗外,“这间餐厅可以说是全a市最好的西餐厅了,我舅舅说,餐厅的行政总厨为了保证食物的高质量,只选用最新鲜的进口食材,算是餐饮业里高质量的餐厅。”
“确实没错!我喜欢这里的环境,偶尔还能找回记忆中的感觉。”
“嗯?跟女人约会的感觉?”唐子宁女人众多,不像是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久久怀念的人,至少目前她所看到的,都只是一个花花公子的行径。
“不算是!”他摇摇头,把玩着手里的杯子,转头看向窗外,“我依稀记得那一年的情人节吧,在这个靠窗的位子上,我第一次看到有人一个人来这里过情人节。我当时觉得好奇,多看了几眼,见她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享受着美食享受着那份孤单。也许是因为好奇吧,用完餐我跟着她下楼,见她在街角给自己买了一束玫瑰,然后对自己说,情人节快乐。”
握着杯子的手倏地一紧,苏念卿转过头来,怔怔的看着他,晶亮的猫眼儿流光闪动,他的话,像是触动了她的某根紧绷的神经,铮的一声,勾出了她不愿回想的记忆。
深深呼吸着,过了好一会儿,她幽幽的开口:“那你.….…看到她长什么样了吗?”
“没有!”唐子宁看着她,妖魅的桃花眸微微眯起,敛去了眸底深邃的暗沉,嘴角扬起漫不经心的笑,“不过,我想她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即便是落单了,一个人过情人节,也还是那么倔强的那么骄傲的让自己开心快乐,买了花送给自己,庆祝她一个人的情人节。”
也是因为那一刻,她对自己说的“情人节快乐”深深撼动了他,同样勾起了他不愿回想的过往,那一年,他的情人节,也是一个人,在这个地方,一个人,想念着另一个人。
“.…‘…”苦笑了声,她别开头看向窗外,没有告诉他那个人就是她自己,也不轻易让他看到眼底掠过的一抹哀伤。
气氛一瞬间冷了下来,恰好这个时候服务员把餐前开胃酒,冷盘前汤副菜主菜陆续送了上来,服务员把存酒递到唐子宁手旁,“唐先生,这是您的存酒。”
“谢谢!”唐子宁点点头,勾过桌子上的杯子倒了两杯酒出来。
“这是白葡萄酒,味道很特别。”说着,他把杯子递给她,“这瓶酒的产地你估计也听说过,很出名的葡萄酒产地,味道很不错,很适合用来招待特别的人。”
说到这里,他抬眸看着她,妖娆的桃花眸微微上挑,“比如,你。”
“.….…”愣了愣,她没好气的把桌子上的酒瓶绕了过来,看了眼上头奇怪的文字,最终轻笑了声:“作为全世界最贵的葡萄酒之一,罗曼尼·康帝以其极其小的产量和完美的表现称雄整个勃艮第乃至全法国。她的单宁扎实而集中,酒体层次感丰厚,余韵悠长,浆果味、摩卡、奶油味等气息衬托着美好的橡木桶气息,不断挑战着味蕾与大脑想象力。”
听着她的解释,唐子宁微微有些讶异,继而笑了笑,“没想到你对葡萄酒还有研究呢!”
“算不上研究,我只是喜欢欧式酒庄,继而多找了些这方面的资料而已
“嗯,我记得有位酒庄的庄主是这样形容她:romaneeconti,这是世上最温柔的女子,因为不张扬。这样的女子,需要你的耐心等待和发现,一个眼神,一个姿势,也许就是她能给予你的全部信息。最终你会发现,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你觉得呢?”
“其实有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等待!对的时间,遇上错的人,也许换来的会是一辈子的心伤。”刻意忽略他的暗示,她轻笑着,端起酒杯礼貌而优雅的朝他做了个敬酒的姿势,细细品了一口晶莹剔透的白葡萄酒,细细回味味道确实很特别。
看着她品味美酒时优雅的模样,唐子宁微微眯起眼,突然觉得,这瓶酒在这个时候招待这个特别的人,味道也变得不一样了。
在这之前,他从不喝那种太过女性化的饮料,曾经去俄罗斯出差的时候,他喜欢过散发着香草谷物芳香的烈性伏特加,在苏格兰独家的时候,喜欢过哪儿甘洌醇厚的威士忌,独独不爱太过甜腻的酒,比如香槟,比如低浓度的红酒。
过去各种场合,看到过各种女人品酒的模样,有夸张,有虚假,也有迷醉,甚至还有各种装饰在外的优雅,如今看到一个真正懂酒的女人,优雅品酒的模样,心态也徒然随之改变。
用餐的时候,她徒然想到自己今天的来意,淡淡的开口:“我今天约你吃饭,其实还有事想找你帮忙。”
淡淡挑眉,唐子宁轻笑了声,邪魅的黑眸敛去了眼角掠过的淡淡不悦,微凉的嗓音弥漫在酒香里:“我知道你找我是为了什么,吃饭的时候不谈公事,有什么话晚点再说!”
“好!”点点头,她没再说话,间或他说起一些事的时候,也只是倾听,偶尔发表几句自己的意见和看法,一顿饭下来,气氛也还算愉悦。
结完帐出来,她跟着上了副驾驶座,这才转头看向驾驶座上等着她开口说话的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其实是想找你帮忙‘….…”
“你要找的人,我确实认识,不过我想问一句。”转过头,他凉凉的看着她,棱角分明的俊脸淡漠而冷肃,邪肆的眸子噙着几分压迫感,“慕亦尘真值得你为他做这么多事吗?”
对上那双凉薄的眸,苏念卿浅浅一笑,脸上的神情淡然而坚定,“不是他值不值得,而是我愿不愿意。”
从认识慕亦尘到现在,他为她做的事太多了,她不想一辈子都被他庇护在翅膀下,在她有能力为他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她也希望能替他分忧。
只是一句话,却让唐子宁觉得自己被什么戳中了一般,隐隐有些疼,却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疼。
他已经很久不曾对一个女人动过心,打从那个女人走后,他便一直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吊儿郎当的过一日算一日,却不曾想,还有这么个女人,能让他再度认真起来。
遗憾的是,他在错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注定了是一辈子的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