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七岁母亲去世,父亲再娶,那个女人还带了个小一岁的弟弟,这个弟弟跟我父亲有血缘关系。那个女人撺掇着我爸把我送出国,然后断了我的生活费。于是我在地下打黑拳赚生活费,后来扳倒老爷子的第一桶金就是我自己赚的。”温少言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听上去甚至是在开导青年,但再之后就把那把软刀子就狠狠地捅了进去,“世界上多的是比你们惨的人,不过像你们这么坏的不多见。当然你哥比你还罕见,像你哥这种把自己赌得倾家荡产又没运气又没脑子我只能说——蠢透了。”
青年已经湮灭的火气瞬间就被点燃,他的眼球布满了血丝,清秀的五官逐渐变得狰狞。一手拎着温少言的衣领,另一手高举起匕首眼看着就要捅了进去。
一直空荡荡只有两个人的办公室突然响起一声怒斥:“林荀!”
声音是从一旁的手机传来的,而声音的主人正是林厉。
林荀本能地顿住了手,等他想起他来这个地方的目的——就是想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想拖着温少言同归于尽时,已经晚了。
温少言抡起膝盖上的外套直接兜住了林荀的头,迅速一个反身,躲过了因为失去视线范围胡乱挥舞着手中刀子的林荀。两边的衣摆交叠,用力一拉,将林荀的头严严实实的包裹住。
林荀努力想挣脱出来,就听见温少言轻声道:“我警告过你的,我打黑拳赚生活费。”随后林荀就感受到了一阵锥心的疼痛,不知道温少言抵住了他的哪个部位,林荀一吃痛膝盖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但这已经足够了,嘎巴清脆的一声,林荀的手脱了臼,“当啷”一声刀子掉落在地。
当林厉带着人冲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林荀正摊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手腕直哀嚎,而刚刚那个利索处理林荀的温少言正乖乖坐在椅子上,双手铐着明晃晃的手铐,一脸的无辜。
“正当防卫。”温少言扬了扬自己的手,“他想杀我,我下手有点重。”
不明就里的人看了看温少言的手铐又看了看瘫软在地上哀嚎的林荀,沉默了。
一时之间他们分不清出温少言是在凡尔赛式炫耀还是在嘲讽他们。
毕竟他们要是被铐住的情况谁也不可能把人揍成这样。
林厉嘴角抽了抽,这个办公室没有装摄像头,电话是温少言打给他的,仅凭声音还真的很难判断当时温少言对林荀做了什么,只知道林荀想要杀了温少言。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更不用说他言语中透露从细节,能够和杨奎天的口供相互应证。
只是……
林厉深深地看了一眼温少言,这人比他想象得还要深藏不露,从温少言的反应来看,温少言应该一早就调查过林荀,并且比他们还早知道内鬼是谁。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林荀的?”林厉忍不住问道。
“一早。”温少言眉梢微挑,“我说了,我不相信人性本善。他既然对孟阳有仇,不惜假借杨奎天的手都想将孟阳解决,他压根就没有做过逃脱的准备。要是我,我也会跟他一眼,柿子挑软的捏,找人专招软肋。就算绑架,说不定还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柿子……
软肋……
林厉头疼了,这人跟这两个词哪都不沾边吧?谁瞎了才会觉得温少言会任由人欺负。
这个时候,急匆匆的奔跑声由远及近,余孟阳拨开人群冲到了温少言的面前,焦急地检查着他身上:“没事吧?没事吧?”